这酒还是魏将军五年前从京中带来的。
上好的陈酿,满口生香,后劲极大。
几杯下肚,竟是令裴焕也难得头脑昏沉、醉意朦胧了一回。
他又向前走了几步,脚步有些迟滞。
裴焕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甚至无暇去思考为什么会被那门槛绊上一脚。
一轮玉盘似的月高悬在天际,清清泠泠,又倏而变得朦胧,隐于那浮云之间,叫人看不真切,连带着院中原本寻常的景致也显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诡谲。
残存的理智似一根蛛丝般的细线,尚牵绊着裴焕回到卧房的脚步。
可酒香又不断侵蚀着他的思绪。
各种繁冗的声音乱糟糟地挤在他的脑海里。
他想起书案上寄来的信,说老夫人数月前生了病,陛下遣了太医去瞧;又想起席间魏将军的醉话,说过去只觉得他倨傲,还笑他这性子难讨姑娘喜欢;最后是罗豫私下禀报他,说魏国派了使臣进京。
男人在那院中略略站定,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的目光蓦地投在了院落一角的秋千架上,有些困惑地眯起眼。
……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府里?
那种对异常的敏锐直觉令他稍稍清醒了些许,却又很快为酒意浸泡,被远远地抛在了脑后。
苯炆铀????依⒊玖①八③伍o撜鲤
裴焕转过身,推开紧闭的房门,抬脚便跨了进去。
卧房内点着熏香,昏暗的烛火照在檀木的插屏上,似为裴焕视线中的一切事物都笼上了一层轻纱似的、不真实的暖光。
不知是不是醉得太厉害,恍惚间,他竟觉着屋内的陈设有些陌生。
屏风后是一个浴桶。
裴焕伸手搅了搅,水有些冷了,仍旧散发着很淡的花草香。
他很快地皱了一下眉,像是在不满。
将军府中伺候他的多是从京中带来的家生子,却不知是谁今日这般粗心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