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道戏子无情,又何尝知道但凡儿女哪个是无情无义之人?不是爱风尘,是被前缘误,一朝至此,身已下贱,连情感也被视作下贱。
”
“…”剑潇欷嘘不已。
眉舒一向谨慎识大体,何曾多说过一个字,多露过一个表情?此番真情吐露,他才觉原来这个从无过错、八面玲珑的人只是个渴求情感的女子。
“剑公子虽不爱眉峦,可能够怜惜她的情感,眉峦在九泉之下必也瞑目了。
”不光是替眉峦谢他,也是为自己,得遇知己般的感谢。
剑潇苦闷的摇了摇头,神情迷茫,“可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这世间的情感,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更不知道该是珍惜,还是嘲讽。
”
若感情真是的如此美好,自己对萧戎歌一片痴心,何以到这般下场?他一向觉得自己也要如小白一般,爱一个人便将一生能交付于他,却和嬴洛在一起了。
虽然并不后悔,可与自己的初衷完全相反的。
他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会对萧戎歌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感情这东西,真的是倚持不住的啊!
眉舒知道这怕是剑潇第一次向人吐露自己的迷茫,他们本该是情敌,却忽然就升起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来。
“一切,顺其自然吧。
”除此之外还能如何呢?他尚还能左右一点萧戎歌的心情,而自己呢?自己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着,就像萧戎歌身边的任何物品一样,随时都可以找个东西替代。
剑潇点了点头,眉舒道:“眉峦的骨灰我明日送给你,劳烦你亲送。
”
剑潇郑重一礼,“有劳!”耳朵耸了耸,“他来了。
”
眉舒知道是萧戎歌回来了,也不多言点了点头离去,剑潇默立于门前迎接萧戎歌,他挥了挥手令陈沔退下,便径直到了房中,背对着剑潇两手一伸。
剑潇愣了愣才想起来眉舒交待过,萧戎歌回白楼第一件事是要换衣服,于是从后为他脱去衣服外的一层白纱,转到身前解下腰间环佩。
萧戎歌平日里衣衫颇是素洁,他眉目清致静好,素衣更能衬出俊秀风神,且并不喜欢佩玉带环,可今天光是腰间就带了两块玉佩,两条宝络。
衣服也与往日不同,异常的繁琐,简直就是环环相叩,结结相连。
剑潇低着头替他解腰间的玉佩,也不知流苏是怎么打得结,越解越紧,又是晚上灯光较暗,他几乎没有蹲下身子。
而萧戎歌就那样不动声色的站着,低睑垂目地看着他。
剑潇解了半天解不开,懊恼地抬头看萧戎歌,他眉目静敛似在说:你慢慢解,我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