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倒是有些被镇住了,甚至又想到那场车祸,不知道这里面是否也有他的亲身体会。
她看着唐宁,唐宁也看着她,解释了一句:“从前做过相关的案子,所以看过几篇神经心理学方面论文。
”说完才又对沙伊菲道,“有接近一半的人在遭遇性侵时会进入这种冻结的状态。
而且,如果受害者在此之前就有过被暴力侵犯的经历,那么再次遭遇性侵时,进入这种冻结状态的几率就会变得更大,程度更加严重。
”
沙伊菲听着,只是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你那时候多大?”唐宁忽然问,没头没尾地。
沙伊菲像是愣住了,却又分明知道他在问什么,许久才回答:“十七岁不到一点。
”
“报警了吗?”唐宁又问。
“报了,”沙伊菲点头又摇摇头,自己笑自己,“但是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所以这一次,你不想再犯以前的错误。
”唐宁看着她道,“你做了可以做的一切,没有洗澡,立刻去医院做了检查,保存了所有能够找到的证据,立刻报了警,向警察叙述了事情的经过,甚至包括对你不利的细节。
你很勇敢,做得特别好。
”
余白眼看沙伊菲哭出来,是那种一声不出的饮泣。
她任由眼泪滑落,又一把抹了去,脸埋在掌中说:“但是有什么用啊?”
“当然会有用。
”唐宁回答。
事情的经过又被重新讲述了一遍,但这一次是从头开始。
四年前,沙伊菲还生活在H市下面一个县级市里。
她在当地一所中专念书,不住校,经常缺课,是为了去拍广告。
那个小城市有全国闻名的服装批发市场,她从童模开始,已经做了许多年。
所有的工作都是她妈妈替她接的,报酬也都直接付给她妈妈,她从来见不着钱。
不夸张地说,他们一家三口是靠她生活。
那次意外发生在她十七岁生日之前。
一个经常合作的摄影师私底下对她说,要找她出去拍一组照片,报酬两千元,钱可以直接结给她,不用经过她父母。
那时,她正计划离开这个家,自己一个人去大城市生活,考艺校,做明星,她需要这笔钱。
拍摄安排在一家小宾馆的客房里,在她看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同样的工作她已经做过无数次了。
但就是那一次,她遭遇了性侵。
事情发生之后,她带着那两千块钱回到家,什么都不敢说。
她觉得恶心得要死,但恶心的究竟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还是她自己,都叫她有些分不清了。
她洗了澡,扔掉了那天穿的衣服。
整整两天,她借口生病,穿着长袖高领。
直到她妈等不下去,拉她去拍照,她这才把事情说出来。
父母带着她去报了警,在警署又是那样一场闹剧,什么证据都没了,对方什么都不承认。
最后,双方谈定了一笔赔偿,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