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钱。
这间公司最初就是他掏钱给儿子开的,由儿子儿媳经营了几年,发展得不错。
钱父在股份上也全不设防,从前是钱思涵做主,现在儿子进去了,自然轮到钱太太何婷。
这一天,钱太太还是一身上班的打扮,带着一对六十岁上下的老夫妇,两位老人形容焦虑,但身上依旧有一种目力可测的阔绰感。
余白到门口去接,钱太太还是很客气,钱母的态度也过得去。
余白与她寒暄,她勉强应了几句,只有钱父始终板着脸不开口。
四个人进了会议室,唐宁已经等在里面,看见他们便站起来,伸手过去。
钱父却直接拉了张椅子坐下,既不看他,也不开口。
敌意显而易见,余白还是送上茶水,关门落座。
按照原本说好的,唐宁开始解释案情和辩护思路,最主要的还是解释田盟洗过脑的那几个点。
首先,是管辖权异议。
要求公安机关回避一般只能针对特定警员或者特定的负责人,而异地审理更是只有在处理高级别官员刑事案件的时候才会用到。
像钱思涵这样的情况,提管辖权异议既没有多少实现的可能,也没有实际上的意义。
全网都骂成那样,这案子在哪个区办理,区别其实并不太大。
最后这一句唐宁不能直说,只希望钱父钱母能理解了。
其次,就是所谓的交警违规执法。
在网上现有的视频中很难看清楚拉车门或者伸手进车内的动作,但钱思涵在派出所做笔录的时候,就已经承认自己看到交警拉了他的车门,但他却没有踩刹车停下,而是继续左转加速。
这个情节,很清楚地体现出了他行为的故意。
唐宁说话时,钱母倒还问了几句。
但钱父一直都没出声,直到此处才忽然开口道:“这些都别说了,你就直接告诉我们钱思涵最少要判几年吧。
”
唐宁顿了顿,还是按照钱父的要求做了回答:“按照现在我们能看到的情况判断,估计检方起诉的罪名会是故意伤害致人死亡,因为钱思涵有自首情节,又是初犯,如果主动赔偿,能够得到被害人家属谅解的话,争取量刑在十年到十五年之间。
”
会议室里静默了一阵,没有人说话。
“田律师说得果然没错,你们这就是要思涵出不来啊!”钱母突然喊起来,“婷婷啊,思涵是你老公,两个小孩的爸爸呀!你怎么能因为要跟我们抢家产就存心要让他关十几年啊?”
“妈妈,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钱太太急了,“那个田盟就是个骗子,唐律师刚才都已经解释了,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
“到底谁是骗子啊?”钱母站起来喊,“田律师说思涵可以无罪释放的,是你们说思涵要判十几年!你就是最好我儿子关在里面出不来是不是?公司的股份,我们和思涵从来没有防着你,才搞到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