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填饱一家人的肚皮。
可如今被水一淹,什么都没了,今年要拿什么纳赋。
”
纪淮舟皱眉:“遭灾时,不是会免赋税吗?”
县丞苦笑:“律法是这么说,可每年遭灾,州中官员仍旧前来收税。
”
纪淮舟:“他们竟敢阳奉阴违?”
霍少闻:“或许不是阳奉阴违。
”
这么多年,长嘉帝已将国库挥霍一空,每当国库中没钱,他便会加重赋税。
灾后也要赋税,或许正是他暗地里下的令。
纪淮舟听霍少闻这样说,有了几分了然,心中涌起怒火,对自己那位父亲厌恶更甚。
两人跟着县令踏入工房时,县令正站在一副舆图前,与人商讨着什么。
两人似乎起了一点争执,争得面红耳赤。
瞥见纪霍二人走进房门,县令立即停下争执,迎上前拱手道:“下官见过殿下、侯爷,怀川遭了灾,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您见笑了。
”
纪淮舟眸光沉沉:“伤亡多少?”
“大约有八人死亡,二十二人受伤。
”
纪淮舟道:“可有灾后抚恤?”
县令连连点头:“那是自然。
”
纪淮舟拖着“瘸腿”走到舆图前,县令一拍脑袋,急忙拉过一把椅子放在纪淮舟身后,惴惴不安道:“是下官疏忽了,殿下恕罪。
”
纪淮舟撩起衣袍坐下,摆手道:“无妨。
”
他盯着那张舆图,用手指出几个地方,问县令:“这些地方的百姓,是否全部疏散了?”
县令恭敬道:“下官一早便将他们都安置在了别处。
”
纪淮舟放下心来。
这怀川的县令倒是个一心为民的父母官。
他抬指又圈出几处,道:“若雨势始终不减弱,这些地方的人也须尽快迁走。
”
县令:“他们也被安置妥当了。
”
纪淮舟笑了:“看来张县令早已做好完全准备,那我便放心了。
大灾过后易有大疫,善后事宜也须张县令多加操心。
”
他细细向县令嘱咐着日后之事,县令认真听着,自己未考虑到的地方,都让主簿一一记下。
霍少闻在一旁看着,心微微沉了下去。
是他的错觉吗?
他怎么在纪淮舟身上看到了他前世的影子?
霍少闻死死盯着纪淮舟,那人正侃侃而谈,声音温和,面带笑容,明明只是一个不受重视的皇子,从未插手过政务,此刻却给他一种久居上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