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舟笑问:“您今晚怎么突然来看我了?”
萧怀璋将薄被往上拉了拉,望向纪淮舟泛着异样红晕的面颊,微叹:“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岂能置之不理。
”
纪淮舟:“我的身子已无大碍了,您不用担心。
”
萧怀璋眸中含着薄怒,声音微冷:“原本我还觉得如今时机不大成熟,贸然行事恐太过匆忙。
可那么多人都想谋害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拖得越久,你受的戕害就越多,既如此,不如快刀斩乱麻。
早些接手这个烂摊子,你能少遭一些罪,百姓们也能早日过上更好的日子。
”
纪淮舟笑眸弯弯:“舅父如此笃定我能带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萧怀璋直视着他:“你能。
”
纪淮舟敛起笑容,拱手肃然道:“我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
萧怀璋轻捋胡须,微微一笑。
当年,他答应帮助纪淮舟登上皇位,并非只因纪淮舟是程含碧之子。
他不可能为私人感情,而置天下百姓于不顾。
倘若纪淮舟是个不学无术或一心沉醉于权势的人,他绝不可能选择纪淮舟。
萧怀璋眸光一转:“你与霍少闻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萧怀璋面前,纪淮舟没有半分隐瞒,刨去前世之事,他将自己与霍少闻的过往娓娓道来。
萧怀璋听罢,沉默良久。
他低低叹了一口气,开口问道:“若你登基为帝,你们该当如何?”
纪淮舟轻笑:“我打算与他成婚,后宫只会有他一人。
”
萧怀璋:“皇嗣呢?你的帝位由谁继承?”
纪淮舟:“我从宗室中抱养一子,悉心教导,培养他成为下一任皇帝。
”
萧怀璋沉声道:“若是走这条路,注定会遇一路荆棘,你们经得起朝臣百姓的指摘吗?”
纪淮舟垂下眼眸,遮住眼底苦涩:“只要他陪着我,多难我都不怕。
”
说罢,他小声地重复一句:“只要他陪着我……”
“你……竟如此爱他?”萧怀璋眼神复杂,沉沉的目光落在被哀色所笼的纪淮舟身上,蓦然间涌上一股疼惜之情。
纪淮舟惨然一笑:“母亲离开后您再未续弦,您应懂得深爱一人的滋味。
我认定了他,这辈子除了他谁都不要。
”
萧怀璋:“你母亲走得早,我看着你一点点长大,作为长辈,只望你受的苦能少一点。
”
纪淮舟抬头:“没有他,将会是我此生最大的痛苦。
”
萧怀璋望见纪淮舟眸底的执拗,心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