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双眼瞳里黑气翻滚,底色是混沌的,其中没有任何情绪留存,除了一股疯劲儿。
漆黑的眼珠转了转,杀气腾腾地瞥向庾晚音。
庾晚音大气都不敢出。
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刹那,那双眼睛对上了焦,茫然地眨了眨,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几分清明。
夏侯澹卸了力道,那只手仍旧松松地挂在她的腕上,哑声问:“我睡了多久?”
“……没有很久。
起来吃点东西?”
夏侯澹无力地动了动。
庾晚音犹豫了一下,弯腰去扶他。
夏侯澹忽然浮起一丝笑意。
“你自己吃了吗?”
庾晚音的心跳还没恢复正常。
她低头舀了一勺粥递过去,夏侯澹眼望着她,张口接住了。
庾晚音道:“不用管我,我回头再吃。
你……”
“嗯?”
庾晚音想问:你不想被我碰到吗?
这人清醒的时候,似乎挺喜欢与自己亲近,占自己的枕头,让自己帮他按太阳穴。
然而刚才那条件反射般的反应,让她忽然想起了昨夜他对谢永儿说的话。
他不仅仅是在排斥谢永儿吧?一个演员出身的人,怎么会对肢体接触那么排斥呢?
有那么一刻,眼前之人似乎无限接近书中暴君的形象,但暴君也不是天生的暴君,而是被偏头痛逐步逼疯的。
……偏头痛。
但这注定不会是个愉快的话题。
对方还病着,她最终只是温声说:“你今天辛苦了。
”
夏侯澹病恹恹地喝着粥,随口道:“还行吧,除了演戏我也没做什么。
哦,对了,”他笑了一下,“我还让杨铎捷拉着钦天监的老头子出去夜观天象,写了道奏疏。
”
当初那批学子中,杨铎捷与李云锡才学相当,脾气也相投,都是火暴脾气的刺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