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添采道:“……我可以为娘娘安胎,决不将此事告于他人。
待月份大了,娘娘再去寻陛下庇护,那毕竟是他亲生骨肉……”
谢永儿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只是一径含泪相求。
萧添采不明内情,还在耐心向她解释此事危险。
最后谢永儿将牙一咬。
“这个孩子不是龙种。
”
她的眼泪落了下来,不知是伤怀于自己的境遇,还是害怕失去他这根救命稻草。
为求他信任,她将一切和盘托出,从与端王初见,一直说到两情相悦、珠胎暗结。
萧添采默默地听着,忽然生出一丝恍然。
若她心里不曾有别人,他或许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的妄念。
可她分明胆大妄为,肆意地、绝望地爱着某人只是不是他。
原来这种感觉,就是妒心啊。
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
萧添采再次见到谢永儿,已是东窗事发之后了。
她失去了孩子,被皇帝软禁,被端王放弃,一切骄傲都被碾入了泥里。
可她的神情却前所未有地放松,仿佛卸去了什么沉重的枷锁,又如大病初愈,有一种虚弱的平静。
她求他救治皇帝,又向他直言,哪儿有那么多人间真情,她如今的目标,只剩苟且偷生,然后想办法逃出去,远走高飞。
有一瞬间,萧添采很想问她:“那我呢?”
我就在你面前,你曾经注意过吗?
他总觉得她对自己的心意一清二楚,可她似乎被端王伤透了心,再也不愿提一字风月。
这多少有些不公。
但他终究没有开口。
因为他想了起来,谢永儿在这深宫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弹琴了。
谢永儿离宫之前,两人见了最后一面。
那一天阳光很好,谢永儿的心情也很好。
她似乎已经对一切释然,像老朋友一样与他分享自己的宏伟计划:建立起一个商业帝国,还要拉皇后入股。
将来举国四通八达的大街上,全都会是她的产业。
萧添采听得似懂非懂,只是留意到她的眼中,又重新燃起了火光。
就像很久以前树下练琴的她,永远越挫越勇,永远斗志昂扬。
萧添采慢慢地笑了起来。
“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