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都在轻轻颤动,附在耳骨上的那层薄薄的组织浮出徘意,聚拢在新打出来的那个还没有完全消肿的耳洞边缘。
笑得有点累了,他的情绪才一点点回到原来的点,他就这么躺在床上,放松后的神经开始变得迷迷糊糊的,这是一种处于睡着和清醒之间的状态。
白天时沈铭君恐惧又震惊的眼神浮现在潜意识之中,顾央轻皱了下眉,把这个逼玩意努力地从脑子里赶出去。
他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太好,一觉下来总是会容易磕磕绊绊地梦到很多东西。
女人又坐在草坪发呆。
她手里捧着个编好的花环,零星的花瓣和草根掉落在她的裙摆上。
在他小步跑过去的时候,女人将那个花环戴在了他的头上。
真好看。
真好看。
他跟着重复一遍,笑得很开心。
我想去荡秋千,陪我一起好不好。
女人低头看着扯住她衣服的小手,情绪一下子升腾起来,她展颜在笑,从地上起来,抱着他原地旋转,裙摆旋转出一朵妍丽的花。
花圈被晃掉到了地上。
好,我们去荡秋千。
妈妈很喜欢荡秋千,妈妈的爸爸妈妈也会一起荡秋千。
她下一句还说了什么。
但顾央已经从睡梦中一觉踏空醒了过来。
外面的天还黑漆漆一片,房间里的灯没有关掉他,他伸手去关掉。
关完灯以后,他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洗澡,困倦地从床上下来。
拖鞋早就不知道被踢到了哪里去,他赤脚踩在地上走进浴室。
半个小时以后,他才慢慢悠悠地关掉花洒走出来。
看了眼闹钟的时间,怎么才凌晨四点。
但他已经睡不着了。
-宋引星昨晚没有睡好。
他半夜又做了噩梦,这梦还相当严丝合缝地书接了上回。
梦里又一次出现了丁子雨。
那句来日方长仿佛是开战的宣言。
从此以后,他原本还在极力维持的稳定生活,彻底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