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氏阿柳去的,便是青山镇上,姓顾的那一家。
”
“那家里有一位独生的公子,大约长她两岁,样貌虽算不得出挑,却气质出尘,博学多才。
月阿柳自幼没读过书,那公子性子素来又是个傲慢的,见府上新来了个小奴婢,虽生得漂亮,却大字不识,还挂着下等族的牌子,大抵是整日读书无聊透顶,少年心性,便常常取笑逗弄于她,以此找些乐子。
我这姑奶奶年纪虽小,性子并不软弱,次数多了便也会稍加反抗,那公子许是见惯了逆来顺受的,觉得她有趣,又或是为了更好地讥讽她,便留在了身边做陪读丫鬟。
”
老爷子叹了口气:“祖父曾言,大抵是做陪读的这几年,二人朝夕相处,才叫姑奶奶动了不该动的心思,生了不该有的情愫,留下了祸根罢。
”
“几年后,月阿柳早过了出嫁的年纪,公子却行了冠礼,同邻府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迅速定了亲。
彼时的公子也再不需陪读丫鬟,便将她赶回了别院,做回个普通的女婢。
她一步步看着公子与那小姐相会,上谈诗词,下有歌赋,称得上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比人,二人也很快成了亲,夫妻琴瑟和鸣,好不幸福美满。
”
“只是婚后没过几年,当时的顾家老爷却忽然病重,急需冲喜,举家上下便都盼望着能有个孙儿,然而直至又过了几年,老爷故去,那小姐也未能有所出。
丧期过后,顾母竟也悲痛过度随之而去。
顾家公子一夜之间成了一家之主,许是因短短时间便失去双亲,那一阵子,他整个人便宛如行尸走肉,日渐颓废……有一日,竟在夜晚归家时醉了酒,恰摔在了月阿柳房门前不远处。
”
“我那姑奶奶本就记挂着他,担心他身体,便先将其搀回房中,想着替他醒个酒,规劝他振作,可谁料后来……后来!”
辛老爷子未继续说下去,之后的事便也并不难猜,他摇头道:“总之,那一夜稀里糊涂地过去,顾公子因醉酒过度醒来一无所知,月阿柳便将此事瞒在了心中。
三个月后,她迟迟不来月事,终于发现已有了身孕。
”
“眼看肚子日益大起来,月阿柳深知发胖的借口越发站不住脚,她在府中快要待不下去了。
只是自己又破了族规无法归家,天下之大却无处可去,那几年她本就日渐消沉,早已生无可恋,走投无路之际,很快萌生了寻死之心。
可谁知却在最后关头被人拦了下来。
”
颜元今道:“顾家公子?”
辛端远摇了摇头:“是他的夫人。
”
“夫人拦下她,朝她下跪,求她将孩子生下来,过继给自己。
”
老爷子言至于此,竟一声冷笑:“原来那一晚出格之事恰被她撞见,只是她并未作声,更不似寻常夫人捉奸在床大闹一场,而是默默忍了下来。
”
“为什么?”李秀色心中忽而升起一难以置信的念头,惊道:“她难不成……难不成早便有了计划?因自己生不出来,便借月阿柳的肚,生下顾家的子嗣?!”
辛端远看了这紫衣小姑娘一眼,咳嗽两声,随后点头道:“……正是。
”
“这顾家夫人不仅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