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轻咳一声:“我意思是,城中近日不大太平,凭你的那三脚猫功……”
再咳一声:“……你的功夫尚且需有长进空间,暂时还不能保全自己,我正巧也无事,便不妨送一送你。
”
一番话说得磕磕绊绊,委实艰难。
李秀色将信将疑看他一眼,“哦”了一声,而后摆了摆手:“不必了。
”她虽是醉,脑袋却还算灵活,盘算道:“无功不受禄,一次两次便罢了,次次都要您送我,若要与我计较起这份恩情,我可还不起。
”
颜元今沉默一瞬:“不必与我分得那么清。
”
“那不行,”李秀色嘟囔道:“你是谁?你可是高高在上的广陵王世子……我是谁?”她拍了拍额头上的胎记:“你送我回家,说出去,怕不是要被人笑话死。
”
颜元今喉头莫名一哽:“谁敢乱说,我割了他们的舌头。
”
小娘子嘻嘻一笑,又转了回去,继续踉踉跄跄走起来。
颜元今跟在后头,心中不知作何滋味,半晌,终于低声道:“你很在意那胎记。
”
李秀色“咦”了一声。
她忽然又唰一下停下步子,扭头道:“在意的不是世子么?”
她抬手指指自己,大概是喝醉了,脑袋中一团浆糊,什么乱七八糟的记忆都聚集在一起,不知想起什么,有些委屈地道:“您说我没洗脸。
”
颜元今怔了怔。
他说过这话?
他皱起眉头。
没错,他说过。
他坐在马上,犹如打量什么残次品,恶劣地笑问她:“你是不是没洗脸?很脏。
”
他素来傲慢无礼惯了,丝毫不关心这小娘子的反应,懒洋洋丢下这一句,说完话便转身潇洒而去。
现在回想起来,真恨不得撕了当时那张嘴。
“我……”他一时不知该用什么措辞,罕见地局促道:“这话是我说的没错,但是……”
李秀色瞧他一眼,忽然一摆手,哼道:“算啦。
我早就没放在心上了。
”
“没放在心上,”颜元今欣喜起来:“你不生气?”
李秀色点头:“为何要生气?”她盯着他看了半天,倏尔又叹了口气:“反正我迟早要离开,到时候一别两宽,跟一个见都见不到的人生气什么。
”
颜元今皱眉,离开?一别两宽?
她在说些什么?她要离开去哪儿?
李秀色还在自言自语地嘟囔,忽然又一叉腰,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指着他,大骂道:“你,纸片人,长得帅了不起吗!大坏蛋!说我没洗脸,气死我了,你才脏兮兮呢!”
广陵王世子被骂得一懵。
也不知好气还是好笑,这紫瓜不是说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