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会嫌弃。
裴远章看着贺灵的发顶。
她一直是自己的亲人,他的妹妹,他的,小妻子。
从她还不记事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紧紧的绑在一起。
他一直都知晓。
知晓她柔软的心意,知晓她不间断的陪伴,无论贺灵在皇城还是在淮南,无论他身在此处还是殊州。
“好了。
”怀里的人又微微抽噎起来,“你怎么又哭起来了。
”
贺灵不说话,在他的怀里埋得更深。
……
贺灵一连几日都出现在三林书肆,从自己的小库房里搜罗出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带到裴远章面前哄他高兴。
可他分明是笑着的,可贺灵总觉得这笑带着些压抑和阴潮,窗外的云雨,似乎就是从他眉间散去的。
“今日这样大的雨还来。
”
“出门的时候只下了一点。
”贺灵道,“皇城的雨水少,下不大也下不久,以为马上就停了。
”
“是,今年的雨水是多了些。
”
他刚要嘱咐贺灵注意身体,窝在坐垫上的小姑娘已经连打了几个喷嚏。
裴远章摇头:“我叫人熬点姜汤来。
”
贺灵不喜欢姜的味道,可更不喜欢拒绝程肃,苦着脸点了点头。
她清楚自己的身体,因为小时候爱跑贪玩,所以很是康健,淋这一点雨对她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只打个喷嚏,她回去睡上一觉就好了。
用完姜汤,裴远章给了讲了两刻钟的诗文,外头的雨歇下,贺灵匆匆告辞离开。
出门后雨又开始落下,贺灵掀开帘子,见不少人挤在哪户的房檐下避雨,她下意识的转过头,放下帘子,复又掀开。
“你看,那是不是言却?”
长福也探头看去。
檐下的人为了避雨挤在一处,却还能清晰地看到那个身影。
一身十分风雅得青色素杉,怀中还抱着一把被油纸包裹得十分严实的琴,周围有大胆的姑娘同他攀谈,他的笑容明亮而又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