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却见贺灵好好地在坐席上,放下心:“有故人来,不敢避而不见。
”
君承抱胸道:“只怕你这故人而今并不想见你。
”
两人齐齐看向贺灵。
贺灵的心很乱,方才在君承面前,她确实有些动摇了,现在清醒过来,她又觉得不该和烦躁。
她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轻松一些,不是说青汇坊这些人都很会让人愉悦,为什么她一点都不快乐,反而更加心烦。
“贺灵。
”言却轻轻唤她的名字。
贺灵看了看格外危险的君承,又看向温顺的言却,重重地将酒杯放下:“许久没见你了,坐吧。
”
君承嗤笑一声,知晓自己已经失了时机,勾出藏进衣襟的头发:“那不打扰贺小姐同言公子叙旧。
”
他走到言却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他道:“原还以为你失了分寸,如今恢复得,也很好啊。
”
言却退后半步:“多谢君公子挂念。
”
君承摆手,大方地离开。
言却见他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心才安稳落下。
贺灵默不作声地斜坐在软垫上。
两人之间也没有多少旧可以叙,言却想,将他们勾连在一块的只有曲子,相处方式更是单调,贺灵固执地在席上,他也只能在琴后,只要他有心想往前一步,面前的姑娘就会机敏的逃跑。
可这样的贺灵,今天为何会同君承在一处,对君承不避不躲,又为何,看着这样的萎蔫枯败。
“最近是又发生什么事了么?”言却关切道。
贺灵苦笑:“你这个又字用得玄妙。
”
“不过人在世上,不就是一件事接着一件事么,没有什么值当提起的。
”
言却听着更觉得涩然。
他想起在客栈那一幕,一点小小的碎屑都值当同那人详谈,如今到了他这,只有不值一提,不当提起。
先前他借着琴总能知晓两句,开解一番,可眼下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只是为何贺灵这样难过,却不去找程肃,又来青汇坊买醉?
“可是同程公子起争执了?”
贺灵手一抖,满杯的酒水倾出去大半,她摇了摇头:“我是长公主的女儿,他如何会同我起争执。
”
“就算我说的话再难听,做的事再出格,他,还有你,可敢说我一句不是?”
不等言却回答,贺灵兀自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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