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下了马,无言地摸了摸马鬃,也没栓上自己的坐骑,就提上行李走进树林遮掩下的木屋。
“老师。
”她提高声音。
从木屋的窗户边可以看到有人等待在门口,但直到来者呼喊时,才咳嗽着开了门。
那是个狼人,身高接近三米,要弯腰才能走出木门。
他带着眼镜,穿着件长袍,看起来竟然温温和和的,像个教堂里的传教士。
“你去了七天,现在终于回来了,”狼人开口道,“那么,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骑马回来的人这时露出一点微笑:“圆满完成,报酬丰富。
”
“不错……”狼人絮絮叨叨,“谁能想到你才刚满十八岁呢?我算是把能教的交给你了。
到现在可算是顺利出师。
要是你有魔力,就能像像其他人一样去学点法术,就算不当什么法师,也可以当个法术剑士,魔法会让你如虎添翼!是可惜了点,真可惜……这是你的短板,你又没有狼人的身体素质,唉……”
“现在的水平,我很满意,”归来者缓缓说,“我也很感激您,老师。
”
狼人毛茸茸的脸皱了起来,他老了,苍白的皮毛不再光滑,甚至还像人类那样泛起皱纹。
他似乎是感受到了别扭:“行了,进来吧!今天是你的生日,休息几天,放松一下。
”
“狼人也庆祝生日呢?”
“怎么,狼人不是娘胎里生的?”
她笑了。
她很少笑,也许是因为被狼人带大的缘故,她恰似一头披着人皮的野狼。
然而,现在她走向自己的老师,微微张开双臂,像是想给狼人一个小小的含蓄的拥抱。
狼人的心跳了跳,他站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温情不适合他俩,因为生活在伤痕和激烈的冒险中度过。
雇佣兵的任务千奇百怪,常常因可笑的原因而冒生命危险。
他们俩曾经为了给有钱人摘下悬崖的铃兰花而摔破身上的骨头,也会在深入沼泽时因沼气晕死过去,三天后才在泥巴堆里醒来。
这对奇怪的师徒也经常彼此怒吼,狼人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蠢,气得恨不得剥了她的皮。
而那狼人的学生呢,也涨红了脸,抓着猎弓跑出去,半夜三更才遍体鳞伤带着猎物归来。
无言的师徒在院子里炖肉汤,共同分享那难喝得要人老命的汤后,闷头倒在硬邦邦的床板上,草草结束这一天的折磨。
但是,也有些其他的。
领到赏金,他们会去镇里吃烤肉。
店老板不欢迎狼人,大骂着让两人滚蛋,她就把刀甩在桌子上,威胁的姿态真是活生生的地痞无赖。
碰上佣兵会所打群架,他俩也掺一脚,趁机把看不顺眼的仇人打得鼻青脸肿。
有时候碰上什么节日,两人有幸在公园角落躲开密集的人群,遥望天上的烟花。
“这有什么好看的?”狼人问。
“这有什么好看的?”她也说。
直到其他人散尽了他俩才走。
这些回忆不是虚假的,但也足够虚假狼人想。
他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