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这个拥抱吗?
狼人和自己养大的孩子对视了一瞬,他没有动。
噗嗤一声,匕首一瞬间就捅进他的心脏。
他太高了,那凶器要往上抬才能捅得进。
鲜血涌出来。
那么多血。
原来谁死了都是那么多血。
狼人微微瞪大双眼,她抱着他的身体不让高大的狼人滑倒,于是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看到一个圆圆的摇晃的头顶。
心脏汩汩地涌出鲜血,他嗓音嘶哑地说:
“原来……你都记得?你那时候……那么小……”
“是的,老师,”她的脸贴着狼人毛茸茸的胸贴,“我都记得。
十八年,玩够了吗?”
于是狼人眨了眨眼睛,停止说话。
被抚养长大的孩子松开自己的手臂,让他终于倒下,鲜血流了一地汇成小小的湖泊。
她看着死去的狼人,突然抬起头,发现木屋里的餐桌上摆着一个精心准备的礼盒,被歪歪扭扭的彩色丝绸束着。
她手中仍然握着匕首,血珠顺着刀尖滴在土地。
她站了好久好久,在流血的大地上。
32由一只狗说开去
阿比盖尔忽然发问:“我有个问题:为什么狗没有消失?”
根据异变后就走得不太准的怀表显示,现在差不多快到零点了,查尔斯累得想死。
十小时前,他和阿比盖尔两个人连滚带爬地摆脱了边境搜查队的追踪,逃离了法罗斯王国的国境线,总算爬上雾山山脉。
但这只是噩梦的开始,雾山没有因为大异变而变得温和可亲,野兽、毒虫、危机四伏!还有那起起伏伏的路面和树根,都能给精疲力尽的查尔斯致命一击。
五小时前,俩人躲开了一只饥饿的大灰熊,庆幸之际他不小心脚踩到被树叶覆盖的坡面,丝滑地滑出十米开外,仰面朝天,终于动弹不得。
阿比盖尔则以一个滑铲的动作潇洒下坡:“你没事吧?”
他有事。
查尔斯缓缓合上双眼,体面地晕死过去。
一小时前,查尔斯悠悠转醒,发觉自己身处一个不大的干燥山洞,明亮温暖的篝火在身边摇晃,阿比盖尔用小刀鼓捣着行李里的罐头干粮,旁边还有一堆红彤彤的野果,大概是在他昏迷期间摘的。
面对此情此景,查尔斯在心中将白神阿勒从神龛上踹了下去,再把阿比盖尔端端正正地摆好。
注意到查尔斯起身的动静,她拉了他一把,又塞给他干粮。
硬邦邦的杂粮饼干没什么味道,野果也是酸的,查尔斯虔诚地把自己那份吃了个干净。
洞外漆黑一片,洞内篝火辉煌,万籁俱寂,珍贵的宁静终于触手可及。
但阿比盖尔看上去不怎么平静,她眼皮以上的部位都拧巴着。
查尔斯累得骨头都要散架了,而且他也知道,除非大异变后消失的魔力全跑到了阿比盖尔肚子里,否则她也应该累了。
于是便劝道:“阿比,休息吧。
”
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