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压低眉眼,上下端详着姜时愿的神情,等了半晌,凑近她的耳畔,丝丝吐着寒气,声音犹如鬼魅:
“怎么?姜司使为何不敢讲了,为何倏然没了方才的气势?”
“你也怕,是不是?”
顾辞话中一点,姜时愿很快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旋即,她的手指捏紧一寸。
为何怕,为何后脊忽然阵阵发凉?
她不敢细想:如果沈浔真的恢复了记忆,这本该欢喜庆祝的事情,为何他选择闭口不言...特别还是在查沈府之案的关键时候....
她深深凝吸。
第一,说明他的回忆不堪。
第二,说明他并不是真正的‘沈氏遗孤’。
但很快,姜时愿反应过来,这是顾辞的挑拨离间之计。
她扬起头来:“顾处的离间之计选错人了。
”
“我不会怀疑阿浔,我会等到他想起一切。
”
“我也绝对相信他,不会骗我。
”
“姜时愿,你简直是被沈浔灌了迷魂汤,不识抬举!”
顾辞狠狠扼着姜时愿的后颈,“哐当”一声,将她抵至梨花树上,大袍大袍的花雨降下,纷飞飘落。
一花障目,遮住顾辞几乎殷红的双眸,他的五指愈发用力,几乎要要把她的脖颈折断。
“你怎么就看不清,沈浔与我分明是一样的人?”
“姜时愿,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推测!”顾辞声音陡然升高,“沈浔就是...”
“你疯了!”姜时愿攥着他的双腕,面色涨红,气息微弱:“你若现在杀了我....定难逃嫌疑。
”
闻言,顾辞倏然恢复理智,松了手,背过身去,一丝一毫的怜悯都不留给身后的女子,姜时愿死后余生,甘甜腥味弥漫在整个喉咙,大幅喘气。
顾辞头也不回地,对着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姜时愿,冷声道:“也罢,白费力气。
”
“等到去了独孤府,一切自当揭晓。
”
顾辞走后,姜时愿倚在梨树下喘息许久,直至胸腔内再无血腥味,她才缓缓走到水池旁,蹲下身子,对着泉面对照,看着脖颈上仍是尤为明显的红痕,微微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