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县丞:“顾处也知道,沈府的案子是我司衙第一个接手,也第一个抵达现场。
当时这里的场景比如今还惨烈百倍,每个人头还滋滋往下滴着血珠。
”
“讲重点。
”
“是是是。
”
蒋县丞颔首,“当然我命下人照着每一颗头颅仔细核对死者的身份,同时根据沈府登记在册的户贴比对后,发现少了两具下人的尸首。
”
“当时把沈府翻了底朝天,也没能找到。
”
“不过当然也可能是这两位下人拿了足够的银子赎身走了,但沈府这边还没来得及向户部司销户,便遭了这灭顶之灾,所以这两位奴仆的名字仍记载在册。
”
大庆人口繁多,流动密集,户部司为了更加妥善管理户籍,要求每家每户都在户贴上登记家宅人数,下到小门小户,上到世家贵族。
且大户人家要求就更多,连同府中每一位奴仆的信息皆要详细登记,包括籍贯何处、原名为何,买时花了多少银子,奴籍期限又续到哪年哪月。
姜时愿问道:“那两名下人分别是谁?”
蒋县丞:“一位是沈老夫人买来的女婢子,还有一位是沈煜大人的贴身侍卫。
”
“三位大人请过目。
”
蒋县丞将手中的蓝封册子递了过去。
顾辞仔细翻阅。
沈老夫人买来的女婢子名为蓝禾,洛州本土人氏,因为家境贫寒,常年揭不开锅,所以无奈之下将年仅六岁的蓝禾卖给沈府,常伴在沈老夫人身边。
虽是下人,但沈老夫人待她极好,视为己出。
蓝禾六岁入的沈府,在沈府住了二十载,如今算来年龄应道三十有四。
“另一侍卫呢?”姜时愿问道:“为何没有看见他的信息?”
“本来应当是有的。
”蒋县丞面露难色,接过册子翻至最后一页,指着被撕毁的书页缝隙说道:“就是不知道被谁给撕了。
”
“撕了?”姜时愿微微蹙眉。
“是的。
”
“意思是没有任何线索?”
蒋县丞:“下官查到那名侍卫是圣德二十六年进入沈府的。
”
“圣德二十六年,岂不就是沈府遭遇灭门惨案的那年?”
“是的,关于他们二人的线索,下官会继续追查,还请顾大人放心。
”
眼看蒋县丞再不能吐出什么线索,顾辞示意退下。
天色已亮,霞光铺满沈府,将它遭受到的斑驳照得一清二楚。
倒下的庭柱上刀影凌乱,顾辞踩在乌黑的废墟之下,摸着被剑砍过的痕迹,模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