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室,转瞬之际,将他拘为囚徒。
世间的权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若不知因果,还以为是自然造化。
“姚淮,我很久没有找到真正想做的事了。
”姚江说,“当年去宁省,我不后悔,为万汇回来,也不后悔。
这些都是我的选择。
”
大理石桌面带月白色的纹路,仿佛清澈的水波,墙面上吊灯的莹莹光弧,桥一般连接对坐的兄妹两人。
历中行看着姚江的侧脸,鬓角干净,一绺额发滑入眉心。
他看起来柔软又坚固。
这一段,姚淮电话里没来得及讲。
是情事结束,两人相拥温存时,姚江一句一句,用轻缓的口吻,郑重告诉他。
他说,“其实我当时的感觉,很迟钝。
姚淮的愤怒,远远超过了我。
”
如果曾沉下一百米深的冰冷大海,那么五十米就无法再令人动容;如果已经在一千度的烈焰中熔化,即使再加上五百摄氏度,也绝不会再一次形变。
对姚江而言,最心痛的事已经发生过。
他平静地收拾行李,从永宁的工作队去往那间办公室。
卫昌带姚淮去找自己的父亲。
卫书记和和气气地接待了她,连同情和关切都和上次亲自登门时如出一辙。
他惊奇地反问她,怎么会认为是自己的授意?县委的人事安排,应当都经过了充分的考量。
姚淮将自己换成价码,说:我跟卫昌分开,行吗?
卫书记笑着说:小姚,你们俩自由恋爱,我不干预。
一段本来就无以为继的关系是叫不上价的。
那是一次彻底失败的谈话。
随后,她和卫昌提了分手。
姚淮问姚江,要不要离开。
姚江的回答和她一样,要留下。
至少在这里,他还能守着她。
姚江在这里停顿,环着历中行的腰,吻了吻他的脖颈,轻轻叹道,“我高估了自己。
”
“上下联络,前后打点,一件事要跑十几遍,咬文嚼字的文书工作,重复的档案材料,格式来回改。
除此之外,上面不再让我参与任何研究和一线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