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接的时候,东西好好的,刚拿回去,打开一看,貔貅已经断成了两截。
”
历中行听过不少类似的故事,这一个算其中朴实的。
最大的可能,是外商在路上摔了碰了,转头来想讹一笔。
不过,他没做声。
大家都喜欢富有神秘色彩的故事,赋予物灵性、忠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其实,从来都是人在打动人。
“一个把件都有自己的脾气,不喜欢被卖来卖去,人自然也不喜欢被当成工具。
”赵玉琢在栏杆边磕了磕烟灰。
历中行微微皱眉,这话不知指的是谁。
她转过脸,伸出手,指间夹了另一支烟递过来。
他礼貌地笑着摇了摇头。
赵玉琢把烟收回掌心,手蜷起来托腮,有些好奇,“你是无求于我,还是不会求人啊?”
她说得这么白,倒比刚才讲故事的弯弯绕更合他的意,历中行发自真心地咧嘴一笑,“赵小姐觉得怎样才是会求人?”
“不说鞍前马后,拎包递火,起码不要拒绝我的分享?”她唇角一翘。
历中行想了想,看着她说:“我爱人做生意,从不求人。
我看他工作的时候思考过这件事,发现他其实在用两样东西交换利益:一样是利益,另一样是诚意接受一个人的诚意,相当于信任他的能力,在他身上做长线投资。
如果提供不了利益,又卑躬屈膝、委曲求全,那么这人已经变相承认自己力穷气短,又有什么能让人长线投资的价值?或许有人会施舍同情,但那样求来的东西,不牢靠,也不安全。
”
赵玉琢拊掌,“精彩。
”
“金猊说,你提的是直接见我爸,因为我刚好住在这里,她才让你先跟我谈。
”
“是这样。
”
“为什么?”
“高铁的事本身和你无关,吴东云接触你的目的不纯,已经让你受了伤,我和我爱人,原本都不打算再为这件事牵扯到你。
”历中行顿一下,道,“抱歉,还是打扰你了。
”
“哈哈哈!”赵玉琢笑出一列皓齿,边笑边摆了下手,随后笑容寥落,肘部撑在栏杆上,以手掩口,望着远处的梢尖,感慨,“正常家庭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真羡慕你们啊。
”
她眼睛里有一点闪烁的东西,“我是独生女,都觉得,我是我爸的软肋。
从小,有什么事要找他,多半先来哄我,剩下一小半呢,也要顺道哄哄我。
不懂事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公主,懂事了以后,觉得自己是乞丐。
我有那么多东西,却没有一件是靠自己得来的,在人家眼里,我永远是赵某人的女儿。
”
“是不是很凡尔赛啊?”她抬眸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