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在溪逐渐平稳呼吸,他比任何时候都要镇定,整理了衣服的褶皱,在严怀山病房门前适时地停留给他们拍照的时间。
蒋诚错愕地看他:“我以为您不想过度曝光。
”
“以前确实不想,那样会和这个家牵扯太深,”严在溪笑了一下,他同蒋诚讲:“现在必须要有所牵连,才能站在我哥身边。
”
他故作轻松地说完,立刻皱眉盯着蒋诚:“不许说‘你真的长大了’。
”
蒋诚无奈地失笑,送他进去的时候,他忍不住对严在溪叹息:“你选择陪你哥入局,你们往后会很难的……”
严在溪却好像截然没有听到,扭正衣领,朝众人簇拥的病床走去。
第51章51
病房内所有的注意力都聚集在严怀山身上,有好的,期盼他完全康复;有不好的,诅咒他一睡不醒。
没人在第一时间发现严在溪的存在。
他艰难地穿梭在人群之间,挤肩而过的时候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有人猜测严怀山的腿受到的损伤是永久性,语气笃定地好像就连他投胎转世都再也站不起来。
严在溪缓而慢地眨动柔长的睫毛,他的西服又被人蹭皱了。
越走近病床,医生和人交谈的声音越清晰。
严在溪停住脚步,他看到正围在病床前的家人,严左行正一言不发地听着文铃与医生的沟通,严虹则依靠在丈夫身上,手拳得很紧。
而严怀山醒着。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一块被挤压变形的车门刺进他右腿内侧,再往上一些会挑破大动脉……”医生时断时续地同文铃说,文铃攥着丝绸质地的手帕在眼角拭泪。
严怀山一厢情愿的自毁中,严在溪其实毫无过错,但他就是抬不起头,挺不起胸,光明正大地走到大哥的病床前当着全家人的面用寻常兄弟的口吻说:“哥,等你好久,终于醒了。
”
“过……”
严怀山的声带肌肉仍旧虚弱,使不上多少力气,但他开口就能让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
文铃握着他的手,有眼泪滴在严怀山浮起青色血管瘦削的手背上,严左行虽没有表现,但同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因自己而意外致残的长子。
“过来……”
严怀山吞吐都很用力,他躺在床上的三个月瘦了许多,脸颊凹陷,喉结也不自然地凸起来,像树枝上怪异生长的脓包。
他看着严在溪的方向,声音很轻,不含任何向人施压的魔力。
所以究竟来或是不来,好像全都由另一个人来掌控。
有很多双眼睛盯在严在溪身上,严在溪可以顶起任何一个人的视线,但仅凭文铃一个人就足以轻而易举地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