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长把灯关了,只留下病床床头一盏幽微的小灯。
严在溪透过玻璃窗往里面看,看到缜密运行的冰冷仪器、更远处死气沉沉的天空、举目苍白的病房装饰,严怀山正陷入柔软羽绒枕的模糊的睡颜。
第二天是公休日。
严?汌不用去上幼儿园,虽然以严在溪还停留在石器时代的育儿观念来看,幼儿园本来就可有可无。
严在溪没有先征求严怀山的同意,准备带小孩去医院探望他的“母亲”。
严?汌在出门前问了一次:“有没有告诉妈妈我们要去?”
严在溪嗯嗯啊啊地敷衍过去。
严?汌在乘车的时候又问一次:“妈妈知不知道我们会去?”
严在溪假装没有听到。
严?汌在踏进病房门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不发一言地抬起头,用黑潼潼的眼睛看他。
严在溪抿了下嘴巴,指尖轻轻在他软鼻头上压了一下,好笑道:“他不是你的老师,也不是你的老板,为什么来看妈妈还需要准假条?”
小孩古板地皱了皱浅眉头,不是很赞成地说:“这不合规矩。
”
严在溪想说放屁,但是他忍住了,问:“你平时在家做什么事都要合规矩吗?”
小孩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动了动软嘴唇,一板一眼地开始跟他讲在家里的规矩:“不能离动物太近,不能闹脾气,不能藏小刀,不能”
“停!”严在溪把他多到一个羊圈都圈不完的不能打断,皮球一样轻轻拍了拍小孩蓬松的头发,不可置信地问:“不能离动物太近是为什么?怕有寄生虫传染给你吗?”
小孩很乖地摇头,白乎乎的脸上是毫无杀伤力的婴儿肥,他讲得很认真:“妈妈担心我会杀死它们。
”
严在溪的话顿住,他想到初次见面时那只被捏碎的蝴蝶。
“所以是希望你要好好爱护小动物呀,”严在溪勉强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