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接你们陈老师下班的。
”
程嘉也还是看着她,视线越过人群,声音很轻,漫不经心而又意有所指地接道。
“万一给你们弹完,她不等我了怎么办?”
0122122旧缪斯
122
陈绵绵:“……”
还挺会绑架的。
但不得不说,当陈绵绵被一群小孩儿拉着袖子、推着往前走,被迫坐在他们搬来的椅子上的时候,想,这招确实挺有效。
小朋友们立刻变身虾兵蟹将,前后左右地围着她不让走,硬要她坐在那儿充当观众,等程嘉也表演完。
陈绵绵坐在那儿,看他半坐着拨弦,影子被暮光拉得很长,试的音从耳边流过,心情其实很复杂。
她很久没有看过程嘉也拿起吉他了。
在南城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去看过线下,唯一一次是被张彤带去现场,还是在他离开乐队后,只是在二楼昏暗的光线中瞥了一眼,并没有看过他在台上。
校庆的时候,她也只是远远地望着,在一层一层前涌拥挤的人潮之后,遥远而安静地望着,从大屏幕上窥得一星半点的痕迹,然后再在结尾前退场。
如果硬要追溯“上一次”,大概就是她画下那副画的时候。
她隔着屏幕,看见闷热嘈杂的夏夜里,他一个人站在灯光明亮处,半坐着,侧身拨弦。
嘈杂的背景音、说话声、尖叫声,还有音响在密闭空间里的回响,一切都如此逼真,但那也不是现场。
时隔许久,她在离南城几千公里的小镇学校操场边,再度看见程嘉也拿起吉他。
没有灯光,没有舞台,没有麦克风与音响,只有操场边简陋的看台石阶,一群屏息凝神,目光中闪烁着好奇与热情的孩子,还有群山后的暮色。
随着指尖拨弦的动作,倾泻的音符在操场边漫开,温柔地传到耳边。
没有磅礴,没有锐利,抛去了绚烂的技巧,只是旋律。
曲调安静温柔,宛如春日飞舞的柳絮,缓慢地随风飘散。
看不见的音符混进日光,落在眼睛亮亮的孩子们眼前,落在绿草坪的操场上,越过明净的窗与白墙,落进葱郁的群山。
很熟悉,但又没有那么熟悉。
毕竟陈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