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都须得坐一两个时辰,不如教场有趣。
”他说着,突然转向沫,笑嘻嘻地说:“阿姊,你猜今日有几人同我问起了你?”
沫看着表情捉弄的弟弟,面上一窘。
“哦?几人?”沫正要怪牟唐突,却听卫伯夫人缓声问道。
沫转头,只见她微笑地看看自己,又看看着牟,神色间竟无一丝责难。
“八人,”牟得了母亲的许可,狡猾一笑,大摇大摆地伸出指头认真数:“前日的郐国公子也来问我,加上他便有九人。
”
卫伯夫人笑意更深,身旁的两名世妇也相觑抿唇。
“谁许你胡说……”沫一时觉得难堪,脸上涨红,着恼地便伸手要打他。
牟忙笑着躲开,便起身边向卫伯夫人道:“牟还须见君父!”说着,起身跑开了。
“勿教我明日找到你!”沫朝他背影恨恨地喊道。
堂上的人却愈加笑出声来。
“羞什么,”卫伯夫人和颜悦色,遣退旁人,在沫的身旁坐下:“吾女是个大人了,太后也已知晓你择婿之事。
”
沫转头望着母亲,双颊嫣红,第一次这样直接地谈起婚事,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卫伯夫人却似心满意足,抬手抚抚沫的头,想了想,道:“郐国不错,只远了些,沫要留在王畿才好。
”她神色自豪:“便是在王畿,可与吾女相匹者也是无几,除却天子宗亲,吾女何人嫁不得。
”
沫的脸愈加红了,却漾满笑容,将头埋入母亲怀中。
师旅的队伍在青翠的原野中如长虫般迤逦而行。
碧空下,团团云彩如新出的丝绵,乡野中的里舍散落在桑林田间。
放眼望去,只见禾苗如展开的茵席一般铺开去,似乎无边无垠,极目处也看不到一点山峦的影子。
出了周,四周景色渐渐起了变化,如今再不见林壑起伏,只有这一望无际的平原。
从王畿出来半月,沫对眼前的天地虽然早已不像初见到时那样好奇,却仍感到有趣。
道旁的田里立着不少做活的人,风暖洋洋地拂面而来,夹着一阵女子的歌声,宛转悠扬。
沫手扶帏帘,睁大眼睛仔细听,只觉甚为悦耳。
“卫人歌声这般好听,无怪母亲说君父封卫乃一桩美事。
”待那声音远去了,沫似有所悟地说。
保氏和旁人都笑了起来。
“此乃野人闲来吟唱,怎比得乐始艺。
”保氏笑道。
沫不以为然,转头问她们:“方才所歌为何?”
“所歌为狡童媛女。
”一名通晓卫语的寺人道。
“哦?”沫来了兴趣:“说与我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