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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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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当真恩断义绝,形同陌路,连陆宅也不容我们长居,你就把竹子迁到外头去。

    竹子生来命硬,最易养活,一片不太荒芜的土地,一点阳光一点水……就够了。

     腹部剧烈挣动,笋儿发了疯,癫狂闹腾着撑开胯骨,不顾一切地往外顶。

     它是个灵气充盈的孩子,知道自己和爹爹快要没有机会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就系在它身上,只有抢在父亲面前出世,发出一声清亮有力的啼哭,才能挽留他离开的脚步。

     笋儿还小,还有整整一辈子要活,不想那么早地曝尸山野,被雨水和烂泥砌作一座坟茔。

     它急了,两只小脚丫用力乱踹,蹬进爹爹腹中。

    晏琛只觉腰身痉挛,险些开肠破肚,双眼一翻,整个人歪倒着滚进泥地里,身子来回翻扭,就像烈日暴晒下一尾濒死的鱼。

     陆桓城站在门外,每一块骨骼都僵硬得不能动,双脚像被锁链扣住,无法跨过门槛,走近那个狼狈挣扎的少年。

     刚才晏琛抬头时,一张消瘦而枯瘪的脸庞笼着灰沉沉的绝望,他几乎认不出来。

     庆幸天色灰暗,遮天蔽日的密林挡去了所剩无几的光线。

    庆幸落得一场急雨,把一瓢水一瓢水泼在眼前,模糊了屋檐下惨绝人寰的画面。

     陆桓城看不清,也不想看清。

     他只知道他漂亮的阿琛,永远不该落魄成这副模样。

     ……够了。

     他自以为是的不舍和仁慈,根本没有换来一样善果。

     三五天,去他娘的三五天! 当初一铲子下去,掘出烂根,抛入烈火焚烧,直接以命偿命,从此他和晏琛恩怨两清,魂魄相忘,晏琛再不欠他,他也不欠晏琛,总好过今日求死不能,饱受折磨。

     破陋的院子里,晏琛正凄楚万分地唤着他。

    大雨淡去了哭腔,听不真切,大约是生命消亡前最后的哭诉,恨他既不留一条活路,也不肯给一场痛快。

     陆桓城不敢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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