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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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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的刀刃一齐割出血口。

    血滴溢出,渗透湿衣,晕开朦胧而惨烈的一大片艳红。

     晏琛紧紧盯着肚子,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

     不是因为疼痛。

     他看见那些割痕开始彼此交织,密密麻麻,最终在腹部绘出了一张星象盘旋、天地合拥的咒符,鲜血淋漓,敷满皮肤。

     是血屏。

     是梦见黑猫的那一晚,他连夜赶去竹庭,亲自用陆桓城的鲜血施下的那一道血屏。

     而现在,这道护屏崩碎了。

     血咒为契,护身佑命。

    整座陆宅里,只有一个人伤得了他。

     这一刻,晏琛全懂了。

     “桓城,原来你是……真的不要我了……” 他轻声呢喃着,如同耳语一般温软,唇角微微勾起,自嘲地笑了出来。

    他扶着腰,身子慢慢后仰,顺从地躺回了大雨里,睁着眼,一动不动地望向被树梢遮蔽的天空,神色近乎麻木。

     手掌覆在高隆的腹部,连着唤了好几声笋儿。

     头顶枝叶高悬,在雨里整齐地摇颤,一阵凄风吹过,簌簌落落作响。

    从前晏琛做一根竹子,也总爱在夜深人静时,与邻近的其他竹子擦叶撞枝,发出分外好听的窸窣声。

     从前,从前。

     都是过去的旧事了,距今……已经太远。

     忽然间晏琛呜咽一声,手背青筋直爆,五指揪紧,胸膛猛地向上挣起,身体绷作一张拉紧的弓,整个人张口、睁目、表情骇诧地定了格。

     一柄长戟直插胸口,扎穿了灵气汇聚的心脏。

     他被抛入无穷无尽的黑暗和静谧之中,时间静止,光线吞噬,唯有剧痛长存。

    身体是一团颤悠悠跳动的软肉,盘绕着细密的血管和经络。

    坚硬的戟尖将它狠狠戳烂,血肉四下飞溅,化作一滩稀烂的浆糊。

     灵息从肉体生生剥离的极痛直刺头颅,贯穿了三百年漫长的光阴。

     三百年,十万天,每一天只承其微末,也痛苦得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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