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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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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亮了片片鱼鳞屋瓦。

    头顶斑驳的竹叶落在皓月中央,是画里的留白与墨影。

     这是一个美好的晴夜。

     不像四年前的那一夜,天地落着雨,心底落着泪,幽微的烛光将西窗映作一张泛黄的宣纸。

    雷电竖劈,婴儿啼哭,染血的竹叶子一片接着一片从窗棂间飞出,飞过他眼前,消融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空床榻,冷被褥,一把掀开,满目碎竹叶,满鼻血腥味。

     这幕景象成了陆桓城无法忘却的噩梦,时常在夜半魂魄最虚弱的时候侵袭,让他大汗淋漓地惊醒。

     他不敢睡,尤其在晏琛忌辰的这一晚,他更不敢睡。

     陆桓城抱着青竹,勉强睁着双眼,酩酊大醉地说胡话,浑浑噩噩地苦熬。

    第二天清晨醒来时,他的眼白布满了血丝,胡茬刺硬,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酒气,就像街角落魄的乞人。

     模糊的视野里,陆霖站在跟前,不安地唤了声“木头爹爹”。

     陆桓城朝他张开双臂,孩子便一头扑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好孩子。

     他抚摸陆霖柔软的头发,眼角落下一滴咸涩的泪。

     我们又熬过了一年,你又长大了一岁,离你竹子爹爹回来的日子,又近了那么一点点。

    这一年,我们也要好好等,耐心等。

     他会回来的。

     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第五十五章重阳 九月重阳,银杏黄,丹桂香。

    竹篁晚翠,碧影绰俏,映一扇半开的小轩窗。

     按照阆州的习俗,重阳时节是要饮桂花酿的。

    陆桓城临睡前饮了小半坛,陆霖是个贪嘴的孩子,闻着了味道也来撒娇讨要,手里捧一碗甜稠的桂花粥,眼巴巴地盯着酒坛瞧。

    陆桓城拗不过他,往他粥碗里舀了一勺酒。

     陆霖握着小勺搅了搅,哧溜溜喝得碗底一片明光锃亮,又嫌不够,连吃了三块糯米红豆小方糕,这才摸着鼓鼓的小肚子爬上床睡觉。

     陆桓城为他擦净唇角,换上一件藕色小绸衫。

    陆霖很兴奋,踩着褥子满床蹦哒,又抱着枕头左右乱滚,笑嘻嘻地不肯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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