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还撩起裤腿给姥姥看,自己也低头看了看:“刚刚没青,现在好像青了一块。
”
白鸽在青的地方摁了摁,有点儿疼。
天冷,风一吹白鸽赶紧把裤腿放下去,把羽绒服拉链往上拉了拉,搓搓手对着手心哈了口热气,继续说:“早饭吃了一碗小米粥,顾维煮的,不知道什么味儿。
”
“姥姥,我一直没跟你说,我也快死了,医生说我还有六个月,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
“我买的墓地,就在你旁边,”白鸽说完,还抬手往右前方指了指一块没有字的青石碑,“就在前面不远,走几步路就能到,等我到了下边,我就去找姥姥。
”
白鸽低着头:“姥姥,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些,要我一定要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平平安安,鸽子一样都没办成。
”
“你还让我跟顾维好好过日子,我也没能跟他好好过日子,以后……以后也没有跟顾维好好过日子的机会了。
”
白鸽说着说着,又跟姥姥说起昨天晚上的事儿了,自己还没开口呢,光想想就先笑了。
“我换了锁,顾维找了个开锁的,开锁的那个人看见家里有人,以为顾维是骗子就要报警,你知道顾维说什么吗?顾维说我是他爱人,我们是一家的。
”
白鸽喉头发苦,又重复了一遍:“顾维说我是他爱人,我昨天晚上就一直在做梦,顾维那句话就一直在我脑子里循环来,循环去,循环来,循环去……我是他爱人。
”
“顾维之前说要杀了我,现在又说我是他爱人。
”
“姥姥,我不怕死,本来我的时间就不多了,就是吧……”白鸽停顿了下,手指在发堵发紧的喉咙上扯了扯,“就是他那声‘爱人’说得我,说得我……说得我骨头疼,我把那声‘爱人’听进去了,听进去就不想吐出来,不想放下。
”
“以前顾维从来不承认我俩的关系,现在我要死了,那声‘爱人’我听进去了,却承不住,我承不住了,姥姥。
”
白鸽裹了裹衣领,腰挺了挺,又趴在地上给姥姥重重磕了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