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江顶着血肉模糊的脸:“爸,都是他……”
白义龙抬手打断他,捏着他的下巴转了转他的脸,又叫穿西装的男人:“带他去看看,后天有事。
”
男人领命,带着白江走了。
白义龙看着几个人试图压制疯狂的白石,白石正要扑向白江。
那是杀人的眼神,白义龙一看就知道。
他没有靠近,了然地点头:“和她一样疯。
我就知道,早晚。
”旁边有个穿昂贵西装的点了点头。
白义龙转身:“去丽治所吧。
”
这个处理为显赫人家处理“问题儿童”的地方,再适合不过了。
第84章魔术师-6
白石发现,一直以来,他活得像是一张绷紧的弓上扥直的弦,紧张到锐利的地步,要是有人摸一把弦,手都会被划烂,要是去碰一下弓,皮都要被烫掉,炽热的、待发的、沉郁而尖锐的、给周围人带去阴郁的,弓与弦。
这就是他从家里收获的性格。
他本以为只有白江他们太过孱弱,才会形成缺陷的人格,现在看来他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白石之所以认识到这一点,是因为他正在观察其他精神病人。
他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来到丽治所,一路上都在疯狂地扑打,被两个人摁住,中间还换了一拨,但白石仿佛不知疲倦地嘶吼,踢打,直到他们的家族医生,来给他打了一针。
在白石吼叫和踢打的时候,他什么都没在想,脑子一片空白,如果要比喻,那就是,弦断了。
他从未如此感到愉快。
白石嘶哑着嗓子,举着脖子喊叫,无意义的吼鸣,不间断地撕扯着头发,他一边大叫一边哭,但又因为能大声地喊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畅快,任何人看向他的眼神他都不在乎,在狂乱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并不在这个躯壳里,在一旁,在冷冷地看着暴走的自己。
他被人从车上抬下来,由于药物的原因还在抽搐,睁着双眼,手指痉挛,看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和管家寒暄了几句,并不多问,吩咐人抬着白石去房间。
途中他经过了夜晚的丽治所大厅,那里有几个穿病服的人,望过来,又转回去。
药效三个小时,过去之后,白石又开始了他的撕咬和扑打,被人摁住,再打一针,睡去,醒来,继续。
如此几轮。
次日下午,白石醒过来,很饿,很累,很渴,他坐在床上,周围一片狼藉,抬了抬头,摄像头正闪着红光。
一群人冲进来,手里拿着药剂和手铐,准备迎接白石的下一次发疯。
可白石没有动,他擦了擦嘴边干涸的口水,看着这几位如临大敌的样子,张了张口,发现自己声音嘶哑,几乎发不出音:“饿了……”
下午,正是其他精神病人活动的时间。
有些状态比较好的,在院子里看守的跟随下散步,大多数人都像这样,分散着坐在大厅里,每人一张小桌,自己给自己找点事情干。
人类观察学家白石,在吃三片干面包,一杯牛奶,一块布丁,一碗奶油蘑菇汤。
面包上的提子干有股异味,牛奶稀得不如喝水,布丁如同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