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不是这里的人。
”
神思恍惚间,她抬眼看见前面不远处的连廊下走过几个服饰诡异的人。
穆晏清拖着脚步走过去,后背一凉……那几个人竟是穿着现代服装,手里拿着本子、摄像机这一类东西,在廊下快步穿过。
这分明是从前在剧组里看到的场景。
穆晏清心口一阵凝滞,定了定神,脚步却停下来了,没有再往前走。
也许,往前跟上去,跟着他们跑,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就这样直接回去吗?
采莲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主子,怎么了?”
穆晏清晃了晃头,再定睛一看,方才那些剧组人员消失不见,一切如常。
几个神色悲伤的内侍从那边走来,口中低声说着方才所见,原来是为皇后而伤。
两个时辰前,穆晏清以献计解围为由,到李煜玄面前请旨见皇后。
这也是她和顾甯川最后一次的心有灵犀。
皇后自景仁宫向勤政殿走来,未施粉黛,一身素衣,沿途所有宫人内侍都似有察觉,纷纷沉默着下跪相送,敬皇后大义。
皇后忽觉此情此景恍如当年的封后大典,而彼时的每一步都是鼓乐齐鸣,阖宫跪迎。
她从踏入勤政殿起,三步一跪,直至肝肠寸断地从夫君手里接过赐儿子一死的旨意,并请旨此事一了,离宫修行。
李煜玄强忍悲痛,双手扶起头破血流的发妻,将她搂在臂弯里,极力压稳了声音说:“我替你安排好出宫事宜,你暂且避一避正好。
后宫不可长日无主,等事情一淡,我出宫接你回来。
”
“罪妾……谢皇上恩典。
”
李煜玄终于潸然泪下,不忍再多看一眼,松开了手,背过身说:“去吧。
”
十天后,皇帝拟旨昭告天下,为昔年冤死的顾家正名,一应事宜悉数布置下去后,军中和民间士气大涨,出兵镇压颜勒的声音此起彼伏。
挥师北上的火候到了。
但另一个事情成了朝堂上下都不好宣之于口的棘手之题。
有眼力的都看出来,出师颜勒,顾甯川是很合适的人选,可问题是一个“阉人”如何服众?
顾甯川辗转反侧了几天,好几次溜过来永寿宫对穆晏清欲言又止,终是忍住了。
往前一步说出真相,就是欺君之罪,纵然可以刚好将功补过,但永寿宫也跟着毁了;退后一步不说,可军心动摇就是生死攸关的事情,关乎大蔚的成败。
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