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辱,长吸一气道:“谢……陛下隆恩。
”
谢九楼棺椁回城那日,乌云蔽日,满城萧肃。
秋风呜咽,似也来送大祁随后一位谢氏英灵离去。
朱红城门缓缓打开,哀乐起奏,满城锣鼓齐鸣,唢呐震天,谢九楼的死亡至此真正拉开序幕。
宴光与楚空遥骑马送棺,满城百姓早早分立大道左右,无令而自着白衣,屏息凝神,注目那一口薄棺远行。
棺中之人眉目温润,睡颜安详,双手缠绕黑皮绷带,仍是乌衣墨冠,刀削似的容颜,只颈下有衣襟也着不住的青黑血丝,张牙舞爪,快要蚕食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棺过谢府门前,人群中不知自何处率先发出一声长长的悲泣,万民哗然,骤然迸出接二连三的啼哭,一时哀嚎遍地,只闻此起彼伏的嘶哑哭声。
天高风急,冥纸金箔撒了满城,提灯耳聋目盲,还如以往那般坐在门前檐下的竹椅上,漫天金白纷飞,似大雪茫茫,在他阶下葬了一场喜丧。
谢九楼的棺碌碌驶过他眼前时,离他不过一丈之远。
提灯的世界只有黑暗与静谧。
他在喧嚣之外,与谢九楼隔着一掌棺木,半世别离。
春温一身孝衣,站在提灯身侧,眼眶早已在呼啸般的啼哭声里哭得发红,双手却依旧不紧不慢拿着锦帕给提灯擦拭指尖的伤口。
萧瑟寒风把一张丧纸卷到提灯手中,他捻了捻,在谢九楼那口薄棺刚刚到他跟前那一瞬略略偏头,用自己也听不出来的沙哑嗓音问着他日复一日说的那句话:“谢九……回来了吗?”
春温动作一顿,过了很久,缓缓抬头,望着随棺而行的一城百姓呵了口气,轻声道:“回来啦。
”
她知道提灯半个字也听不到。
“九爷……回家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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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秋高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