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出门时宴云笺穿着一身青衣,如今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子,衣衫湿答答贴在身上,处处溅着雨泥。
不过几日光景,他?整个人瘦了?一圈,脸颊微微凹陷下去,淡青色的胡茬从下巴上冒出来,透着落拓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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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您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
”
宴云笺道:“我?不饿。
”
“可是你已近两日水米未进了?,之前?也?不过吃了?几口干粮,这样下去身体扛不住的呀……”
其实他?说的宴云笺没太听进去,目光巡移中忽地一厉,死死盯着前?方?某处。
霎那间他?反应过来,顾不得雨地湿滑拼尽全身力气向前?奔去,最后几乎是踉跄扑在那具骸骨旁边。
连着几日的暴雨冲刷,这半具尸体上的衣衫几乎已经冲烂,泡涨的皮肉也?所剩无?几,白骨泥泞在泥土中,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旁边,斜斜插着一截断臂,那嶙峋的手上带着一枚玉扳指。
宴云笺跪在尸骨旁,双唇剧烈颤动着。
他?动作很缓慢地弯下腰,一手撑地,目光在尸骨上流连了?一遍又一遍,眼眶渐渐变得通红。
他?应该辨认出来……
他?应该辨认出这不是高叔才对。
可是……
望着这模糊的骨肉,当日历历话语依稀回荡在耳边:
“你不想着有解药高兴,倒想着让我?来罚你了?。
若真要罚,便让你来试我?的药,正好我?缺人。
”
“行了?,懒得听你在这胡诌,来,把这解药拿好。
”
“若不对自己省心,我?可再不管你。
”
“路途寂寞没有同伴,你可愿意陪着我?这把老骨头?”
高叔明明问了?的……
他?明明问出口了?的……
他?若知
宴云笺心如凌迟一般,双手慢慢包住那早已冷得刺骨的手骨,雨水冰冷淌在脸上,划过脸颊竟是滚烫的。
他?心中大起对自己的恨意,那恨愈演愈烈,最后竟激得心间一荡,眩晕片刻。
“师父!”
风间一声大吼将宴云笺思绪陡然拉回。
“师父!!”宴云笺跑得太快,这会儿功夫风间才跟上来,一眼便看见宴云笺失魂落魄捧着的半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