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过。
方宜担忧问道:“你?真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白?”
“没事。
”郑淮明?坐下,打开饭盒,温声道,“可能有点低血糖,吃点东西就好了。
”
此时已经入夜,联想到他确实吃过早饭就滴水未进,方宜稍放下心,打开盒饭递给他。
路边随意进的小饭店,盒饭算不上好吃,菜很油腻,一半都?浸在油汤里,只能勉强果腹。
方宜只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但一旁向来?习惯清淡的郑淮明?却沉默地吃着。
“你?说老天怎么这么不公平?他们一家人都?那么好……”方宜搁下筷子,她心里难受,本能地倾吐出心中?的沉闷。
在她心里,郑淮明?从医多?年,早就已经看淡了生死,不会为这种事哀伤。
所以,她才会毫无顾忌地谈起这件事。
“余濯的妹妹那么小,就没了妈妈……”方宜深深地叹气。
她没有注意到,身?旁男人的手在剧烈地颤抖着。
郑淮明?暗哑的声音猝然响起,仿佛只是一句普通的闲谈,却字字如剜肉剔骨般残忍:
“跟老天有什么关系?是他害死了他妈妈和妹妹。
”
有一瞬间,方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震惊地回过头,撞上他幽暗压抑的眼?眸,神情认真。
她“腾”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道:“郑淮明?,你?说什么?”
郑淮明?微微抬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漠道:“先天肾功能衰竭,
??????
脑积水,他妹妹能活的概率,很小。
做好心理准备。
”
方宜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只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是那么陌生。
抽离他只配煎熬地活着。
阴暗的冷光灯照亮房间,也将郑淮明的脸色照得无比惨白,甚至有些诡异。
他的喉结缓缓滚动,漆黑的瞳孔直视着方宜,宛如黑暗中某种蛰伏的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