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惜脸上的笑顿时凝在了那里,不上不下的,先是觉出了一点尴尬,继而是惋惜和悲叹,只好用手轻轻拍了拍月慈的手背。
月慈垂眸盯着搭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
女人自小养尊处优,一双手白嫩修长,格外的柔软,和月霞一点不像,但却一样温暖。
她心中一暖,手指也跟着蜷了蜷。
金惜柔声道:“令尊令堂将你教得很好。
”
月慈心想,就她这副一时上头什么都能干出来的鬼样子臭脾气,若是父母还在,定是要将她捆起来念叨上三天三夜的。
虽然念叨了,她也不一定会听就是。
比起两相矛盾,她还是更愿意选择一条路撞得头破血流。
月慈冲金惜浅浅一笑:“娘娘,得罪一下。
”
她翻手扣住金惜搭过来的手,指尖轻轻搭上对方的手腕,神情却是越来越沉,最后将手撤了去,犹豫问,“娘娘先前服用过避子药?”
金惜一惊,忙朝外头看了一眼,见四下无人,才压低了声音,道:“你、你能诊出来?”
月慈点头,依旧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金惜问:“除此之外,你还能看出什么?”
月慈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但学着对方压低了嗓门道:“娘娘先前服用的避子药剂量不小,已伤了根本,能得这一胎属实是奇迹,只不过……这一胎能不能保住,却是未知。
”
金惜突然像是被抽了脊椎,整个人瘫软地往后靠去。
月慈吓了一跳,连忙去扶她。
她结合到得知金惜有孕的消息时,那些人脸上的怪异之色,心中后知后觉发现了什么:“娘娘,我……奴婢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说错话了?”
金惜面带倦容,慢慢摇了摇头。
她原想着,若是真能怀上尉迟泓的孩子,无论如何也要拼尽全力将其偷偷生下来,但转念一想,宫中耳目众多,她根本瞒不住任何人。
今日就算不是月慈,日后不久也会被其他人发现。
金惜软软靠在床头,脸上苍白一片,拉过月慈的手,柔声道:“你记着,你什么都没做错,哪怕不是你,回到宫中也瞒不过太医院里的那些老家伙们。
”
大概是遗憾太多,这一刻月慈竟隐隐生出了一股冲动,她当即反拉住金惜的手,道:“我会尽量帮你,帮你安胎。
”
若是换做旁的奴婢,别说是这样拉扯着皇帝的宠妃了,就是连坐在金惜身边的胆量都没
有。
金惜望着眼前的月慈,按理说只会将其当成一句玩笑话,但,大抵是对方眼中神色太过坚毅,她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