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宗停动作僵住,橄榄绿色的眼眸暗沉,心里复杂得像一团被猫挠乱的毛线球,说不清自己是应该烦陈泊秋一天到晚联系沈栋,还是感动陈泊秋这么关注他们。
就他这么晃神的一瞬间,陈泊秋已经挣开他,推开车门下车吐了。
虽然吐出来的都是些酸水,但是滚烫酸涩的液体从被脖环压得狭窄薄弱的喉管呛出,还是很疼。
他一只手覆在自己颈间,另一只手颤抖地往下探着,慢慢往地上跪。
他腰腹酸疼浑身乏力,站不住了,但是没有想去扶着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身边的东西能不能碰,所以只能选择跪下去。
但是有人扶住了他,那只手的温度和触感跟刚才攥住他的是一样的,只是这一次力道很温和。
陈泊秋抬起头,视野灰暗而模糊。
只有那一双橄榄绿色的眼睛,能看得清晰又漂亮。
从他出生那一天起,天上就已经看不到星星了,但是从第一次在基地见到还是孩子的陆宗停,看到他眼睛的时候,他就会想,如果星星有颜色,应该就像他的眼睛一样吧。
明朗而不刺眼,清冽而不冰冷。
对他来说,有多温暖就有多遥远的颜色,现在已经遥不可及了。
“宗停……”陈泊秋忽然用很轻柔的声音叫他的名字,就像小时候哄他睡觉一样,意识到不对,他才迅速收敛克制,声线归于平淡,“宗停。
”
大概是,又病糊涂了吧。
其实陈泊秋声音很哑,也太轻了,细微的差别,陆宗停是分辨不出的,他只当他是叫了他两次而已。
“嗯,”陆宗停应了他一声,“还想吐吗?能忍就忍吧,看你什么也吐不出来,晕车吗?”
陈泊秋摇头又点头,思考着陆宗停下车来找他的原因:“我吐车上了?”
“……没有。
”
陈泊秋没什么表情地点头,要不是他脸白得像纸,眼睛也涣散得像是随时都会晕过去,还真就跟他平时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