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朝外看去,只见外头已放了晴,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心里头的压抑在见到阳光后,似乎也消散不少。
一连赶了几天路,容昭不叫苦,张叔又担心后头有人追来,几乎是卯着劲在赶路,餐风露宿也毫不在意。
这几天吃的都是难以下咽的干粮,别说容昭了,便是张叔也感觉浑身没力气。
今天两人终于在天黑前进了云县城。
容昭找了家不起眼的一家客栈落脚,打算好好休整一番。
她先下车,贵重物品几乎都被颂春给她缝在了贴身衣服上,因此手上只有一个包袱,简单装了些换洗衣服。
她身量高,穿起男子的衣袍也勉强撑得起,这几天赶路晒的又比平时黑些,倒是弱化了她女子的眉眼。
张叔将马车卸下,牵着马拴在了后院的马厩,又给它喂了些好的草料,这才赶回前院。
容昭已经要了几道小菜,此刻正端正地坐着等他。
小娘子纤细的身形掩在宽大的衣袍内,更显纤弱。
张叔喉头一哽,顿时想起自己在淮县的女儿,比容昭小一些,还是撒娇卖乖的年纪。
他出门前,还扯着他的袖子央他回程时带江南的糕饼和糖食,何时见过她有如此哀愁的神色。
容昭余光看见他,朝他一笑:“张叔,先吃饭吧。
”
他轻吐了口气,掩住内心的不忍,这才抬步走进去。
两人都有些饿了,桌面上只能听见碗筷碰撞的轻微声音。
用完晚饭,两人这才各自去了房间休息,容昭要了一桶热水,洗尽了灰尘才起身。
一连几天都没睡好,容昭本就十分疲惫了,但是她仍旧睡不着,一闭上眼,很多人、很多事都会出现在她眼前。
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会儿。
烛火摇曳,终于在天明时燃尽。
容昭直睡到日上三竿才幽幽转醒。
张叔醒得早,但也没叫她,十七八岁的小娘子,正是赖床的年纪,何况她已经舟车颠簸了好几天了,定是十分疲惫。
两人简单吃完了午餐,这才架好马车继续往前走。
今天定是在歇在野外的一天,与下一个县城之间要走大约两天,中间虽有驿站,但也不是普通老百姓可以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