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下午。
阿焕早就起床,正在洒扫,屋里屋外都变洁净。
他手脚利落,真似个田螺姑娘。
真是个少爷么?
为什么会干粗活?
丁小粥迷茫。
大病初愈,阿焕清瘦到略为脱相。
身上罩穿一件蛋壳青的廉价布衣,显得空荡,竟有几分书生般的文弱气质。
白长庚也爱穿这颜色。
晃眼丁小粥还以为看到先生。
皂荚树的繁枝密叶给阳光剪成花斑,印了阿焕通身。
他甫从死中挣出,躯体仍不精神,唯有一双眼睛明烁发亮,一见丁小粥,像小鸡仔见到母鸡。
迭声地唤:“小粥。
小粥。
”
丁小粥先关心:“怎么又干活?你病还没好。
累不累?”
阿焕:“成日躺在床上,闷得慌。
”
他直起脊梁,展开双臂,身长鹤立。
端的一副好身材。
宽肩,猿背,臂膀甚是魁伟。
丁小粥用花生、核桃、芝麻给他熬核桃粥喝。
入夜,床板上。
丁小粥半坐在阿焕身后,给他梳发,如个老医师,摸遍他脑壳每一寸,一边摸,一边问:“这里疼么?那这里呢?”
不晓得事一定是脑子出问题。
他想。
他千方百计地试图找到病灶。
可无论他摸头皮的哪儿,阿焕都说有点疼,让他再帮忙多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