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谁能想到,地上跪着的人身形一僵,发出低沉的声音:“除了结婚,要我做什么都?行。
”
那声音沉闷得如天边的雷,轰隆隆,嗡嗡嗡。
宋望舒没听清,又喝一声:“再说一遍!”
俞湛抿紧了唇,额头重重地在地板上磕出一声响,却不再说一个字,不吭一个声。
宋望舒怒气冲上脑顶,抄起墙脚下?的木棒槌就抽了上去。
……
可?是一块顽石,就算砸碎了,他还是顽石,本质不会改变。
宋允橙下?楼,看着眼前一切,转身又上楼。
那个人,她是一眼都?不想再见了。
唐云汐先扶着老?伴坐到沙发上,再将俞湛扶起来,送他出大门。
上次见面也是在这个家里,年轻男人英挺俊朗,光鲜亮丽,大家有说有笑,还是一家人。
这才短短一个月,已经物是人非。
女儿身心受创,脆弱得像一张薄纸,面前的男人也好?不到哪去,脸色青黑,头发凌乱,五官轮廓削薄得厉害,明显瘦了一圈。
这是两败俱伤。
唐云汐心里难受,眼圈悄悄红了,轻声叹息:“怎么就搞成了这样??”
“唐老?师。
”俞湛垂眸,低着头,后背疼痛,大脑疲累欲裂,浑身透着低气压。
想起刚才看到宋允橙那张苍白的脸,他喉间艰难吞咽了下?,发出沙哑干涩的声音:“……对?不起。
”
唐云汐揩了揩眼角,问:“只有‘对?不起’吗?”
晨风吹来,摇动老?梨树,落叶瑟瑟飘落,光从树叶中透下?,照在年轻男人的脸上,黯淡的眼眸里布满阴郁,还有……沉默。
唐云汐说:“宋老?师他大学毕业就参加工作?了,教书育人,兢兢业业,到现在60岁,桃李满天下?,有口皆碑,从来没有体罚过?学生。
”
她没说自己?,夫妻做了这么多年,今儿也是第一次见到温和的丈夫情绪这么激动,竟然操起家伙对?人动手。
唐云汐心疼地抚了抚俞湛的后背,诚恳地说:“他动手肯定是不对?的,我替他向你道个歉,但是你这孩子,为什么非要认一个‘不婚’的死理?”
可?能是母亲的天性使然,唐云汐深知?俞湛的家庭背景,对?他总是不吝释放母爱,也因为他和女儿的关系,她心底早就默认了他是自家女婿的身份,而不是别人眼里高高在上的总裁。
宋望舒亦是如此,爱之深责之切,才会将他当自己孩子一样教训。
可是俞湛下颔线绷得坚硬如石,心底哪怕被刺刀搅得稀烂,却仍是沉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