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条向上的暗道。
白傲月却在排污渠边缘发现半枚脚印官靴纹样,但沾着西夜国特有的红胶泥。
“连环扣。
\”她扯下三根发丝系在栅栏,发丝在穿堂风中摆动的频率让赫连漠瞳孔骤缩。
当第七只老鼠窜过暗道时,远处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整片沼泽的水位开始诡异下降。
铸铁炉的余温烤干了他们的衣摆。
白傲月盯着模具里半成型的青铜弩机,突然将罗盘按在浇铸口。
磁针被高温灼烧发出的尖啸声中,赫连漠的剑已劈开藏在风箱后的暗门。
地窖里堆放的竟不是铁料,而是上百个陶土瓮。
白傲月用银簪挑开瓮口蜡封,浓烈的尸臭中浮着层金粉每个瓮里都沉着具镀金的婴儿骸骨,天灵盖刻着残缺的星图。
“炼金术。
”赫连漠剑尖挑起骸骨颈间的玉锁片,上面錾刻的日晷纹与罗盘背面如出一辙。
白傲月突然打翻三个陶瓮,金粉在地面流淌出三垣二十八宿的图案。
东南角的地砖在星图完成的瞬间下陷,露出向下的青铜阶梯。
第二层地宫弥漫着水银蒸气。
白傲月将苦蒿汁涂在衣襟捂住口鼻,赫连漠的剑在墙壁上刮下厚厚的硫磺。
壁画上的方士正在向鼎中投入朱砂,鼎下燃烧的竟是带星纹的黑色石块。
“荧惑守心。
”白傲月摸着壁画上碎裂的星象,突然被赫连漠拽到身后。
他软剑击飞的机关兽撞塌了半面墙,露出后面运转的青铜浑天仪。
仪盘上镶嵌的宝石正对应他们这半年逃亡路线的重要节点。
当地宫开始震颤时,白傲月正将最后一瓮金粉倒入浑天仪凹槽。
赫连漠劈开坠落的横梁,在墙塌的轰鸣声中看见仪盘投射的星图光斑汇聚处竟是他们初遇的那片海上礁群。
逃亡的第一百三十七天,他们撬开珊瑚礁下的沉船货舱。
白傲月的银针在咸水浸泡的箱体上刮下朱砂,赫连漠的剑鞘已撬开被藤壶覆盖的铜锁。
腐烂的丝帛间躺着具戴青铜面具的尸骸,手中紧握的玉璋与他们在地宫发现的残片严丝合缝。
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泛着铁锈色。
白傲月将罗盘绑在桅杆顶端,看着磁针在雷云中疯狂旋转。
赫连漠突然割断所有缆绳,主帆轰然坠落时,追兵的炮舰正被浪头推向他们布下的暗礁区。
当燃烧的敌舰照亮夜空时,他们在底舱发现了青铜浇铸的海图。
白傲月用海蛇血涂满图面,原本模糊的航线突然显现出荧光标记每个标记点都对应着他们找到过朱砂的位置。
“潮汐要变了。
”赫连漠抹去剑上的盐粒,发现剑身不知何时出现了与罗盘相同的星纹。
白傲月将发烫的罗盘贴在他心口溃烂处,两人同时听见海底传来的铜钟声,仿佛某个沉睡的巨物正在苏醒。
青铜钟声震得耳膜渗血时,赫连漠的剑锋正切开缠住桅杆的章鱼触手。
白傲月将罗盘浸入泛着荧光的海水,磁针吸附的磷砂在盘面聚成龟甲裂纹。
当第十二道浪头砸向甲板时,他们同时看见海底升起的青铜柱林每根柱顶都嵌着与浑天仪同源的水晶棱镜。
“坎位有缺口。
”白傲月将银针插入赫连漠掌心血口,沾血的针尖在月光下指向前方漩涡。
赫连漠斩断船舵,腐朽的龙骨在青铜柱间擦出蓝火。
船体解体的瞬间,两人抓住缠满贝类的锁链,顺着青铜柱滑向海底祭坛。
水压让视线开始模糊时,白傲月咬破舌尖将血抹在罗盘背面。
星纹亮起的刹那,堵在祭坛入口的巨石轰然移开,涌出的气泡裹着具戴金缕玉衣的尸骸。
赫连漠的剑尖挑开玉衣领口,露出底下用朱砂刺青的星宿图竟与白傲月后颈的胎记分毫不差。
祭坛穹顶的夜明珠突然次第亮起,照见壁上密密麻麻的铜制齿轮。
白傲月按着
胎记位置转动罗盘,赫连漠的剑同时刺入地面七寸。
当齿轮咬合的震动传遍全身时,他们脚下的石板开始下沉,露出灌满水银的环形密室。
密室中央的青铜树挂着三百六十枚玉铃铛,每片铃舌都刻着诸侯国名。
白傲月扯下染血的衣带缠住最末端的空铃,赫连漠的剑已斩断东南角的青铜锁链。
失衡的青铜树突然倾斜,玉铃相撞发出的音波震碎了顶壁的钟乳石群。
坠落的碎石中,白傲月看见壁画碎片上的星象图荧惑星正停在心宿二的位置,与他们逃亡开始那夜的星象完全重合。
赫连漠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