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如心中一喜,自己正愁没有机会告诫严祺,不想机会这就来了。
“自是提过。
”漪如道,“不过,并非现在。
”
“那是何时?”严祺忙问。
漪如却瞥着他,道:“我若说了,父亲可不许生气,也不可像从前一般,说我胡言乱语。
”
严祺随即道:“我既然问了你,就不会生气,你但说无妨。
”
漪如神色踌躇,少顷,小声道:“是在我们全家抄斩之前。
”
见严祺面色一变,漪如连忙道:“说好了不生气。
”
严祺按捺着,问道:“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只记得,圣上派来抄家的人宣读父亲罪状时,曾说父亲在扬州为官时,什么奢靡贪婪,收受贿赂,欺君罔上……”
漪如想了想,道,“别的,我却也记不得了。
”
虽然她说得语焉不详,但严祺的脸色已经变得更加难看。
忽然,他从榻上起来,挠着头,在屋子里踱了两圈,忽又看向漪如,瞪着她:“此事,你怎不早告诉我?”
漪如一脸委屈:“父亲又怪我,先前是父亲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不许我再提做梦,也不许再提什么仙人。
”
严祺自知理亏,忙哄道:“知道了知道了,此事是父亲不对,日后你若是想起梦中仙人说过什么,务必告诉我,知道么?”
漪如点点头。
严祺又好言安慰两句,摸摸她的脑袋,让她去找严楷玩。
待得漪如走出去,严祺深吸口气,脸上的神色又变得阴晴不定。
他那辞呈,是交给吏部的,没多久,吴炳送了信回来,严祺将他叫到跟前,皱眉道:“我本想着等朝廷的消息再动身,现在看,是等不得了。
你去城中找一找,看看可有什么好暂且落脚的寓所,能住下我们这一行人便好。
找到了便速速安排,我们都搬出去。
”
吴炳讶然,望着他:“主公是副使,这……”
严祺摆摆手:“副使本就是个摆设,没了我也不会有什么妨碍。
此事,我自会去跟崇宁侯说,他不会反对。
”
吴炳应下……
严祺和王承业的矛盾,这些日子他是看在眼里的,严祺这举动,自与王承业脱不开干系。
但让吴炳吃惊的,却是漪如前两日吩咐他的话。
“我父亲若有离开这驿馆的意思,管事便照着我的话去做。
”
手心里捏一把汗,这大女君兴许又是得了神仙什么示下,料事如神。
吴炳定了定神,对严祺道:“我等这一行足有二十余人,要在城中找容得下的寓所,只怕一时困难。
不过,小人倒是有个主意,不知主公意下。
”
“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