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祺道。
“主公不妨考虑搬到容公的寓所里去。
”吴炳道,“我那日过去拜访时,见那寓所甚是宽敞,仆婢却少,空着好些屋子无人居住。
主公带着女君和小公子过来,本就是要给容公看的,一家人住过去,也是合情合理。
”
严祺沉吟,少顷,微微颔首。
“此事,还须商议。
”他说,“你去请老田过来。
”
吴炳应下……
没多久,老田来到驿馆之中。
听严祺提起此事,他喜出望外。
“住再多人过去也无妨。
”他说,“当初容公买下这宅子,就是想着扬州风物宜人,将来若是主公、夫人和女君公子们过来,能好好住上些日子。
若容公和林夫人回来得知此事,也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
”
严祺笑道:“如此甚好。
”
“也不知君侯何时搬过去,小人好做准备。
”老田道。
“越快越好。
”严祺道,“稍后我让老吴派些人随你回去,帮你一道收拾。
”
老田应下,说罢,却有些犹豫之色。
“论理,小人不该置喙,只是君侯到了扬州城来,已是无人不知。
”他说,“君侯如今是副使,突然不住馆驿,却住到民宅里,不知……”
“这你不必操心。
”严祺摆摆手,胸有成竹,“我自有办法。
”
当夜,驿馆里闹出了一件大事。
严祺半夜突然发起病来,喊着腹痛难忍,上吐下泻,将驿馆上下都惊动了起来。
郎中赶过来,只说是严祺水土不服,诱发急症,给严祺施针,又开了几副药。
可第二日,严祺仍不见好转,躺在榻上病恹恹的。
王承业去探望的时候,只见严祺面色蜡黄,嘴唇发白,竟是一副病入膏肓之态。
他为难地对王承业说,自己这身体,在京城时就有些不好,原本想着扬州气候温暖,来这一趟,能养好些,不料竟是拖出重病来,耽误了正事,着实惭愧。
王承业连忙将严祺安慰一番,让他不要多想,好好养病。
严祺却摇摇头,说自己思来想去,这病只怕不是容易好的。
这堂堂驿馆,先帝行宫,如今王承业身为朝廷委任的巡察使,他住进来,这里就是个临时的官署。
而既然是官署,自己这病人住在此处,每日郎中出入,药气蒸腾,着实不像话。
且这驿馆之中人多,又兼每日地方官吏来见,实在嘈杂。
“弟有个不情之请……”严祺咳嗽两声,道,“弟的丈人,在扬州有一处宅子,闹中取静,是个上好的养病之所……弟想暂且停职养病,搬到那宅子里去住些日子,待病好了再回来,不知王兄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