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觊此人不愧是皇宫里长大的,行事极为讲究。
在正对着戏台的地方搭了棚子遮阳还不够,还摆了冰盆与香炉,时兴的瓜果点心足足放了一十八样,茶饮都有三种。
不过鉴于去张罗这些事的都是他自己的人,作陪的萧景姝并未嫌弃他麻烦毕竟他弄好了自己也能享受嘛。
他点的戏并不出乎所料,是贵妃怨,见到玉容儿时面上也没什么惊异之色。
萧景姝不是很乐意再仔细听一次这出戏,便分出心神套卫觊的话:“听闻郡王自幼长在宫中,那可曾见过贵妃?”
阿娘在宫中时到底是什么模样呢?
卫觊今日穿了身月白常服,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活脱脱一副风流公子哥的做派:“幼时常见,那可是月宫仙子一般的人物。
”
他用扇子指了指台上的玉容儿:“这个不过是只得其形,不得其身罢了。
”
萧景姝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见他侧脸像某处望去,轻笑了一声:“了不得,‘捉奸’的人来了。
”
萧景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不其然瞧见了萧不言。
他今日穿了件玄青色的袍子,金丝银线绣了山水苍松的暗纹,蹀躞带上没佩什么东西,左手上却戴了枚深碧色的扳指自从明面上来了蜀州后,他的穿着已经有了公侯该有的派头,丝毫不似以往素简了。
萧不言眉头轻蹙,显然是听见了卫觊说了什么,言简意赅地甩给他两个字:“闭嘴。
”
卫觊以扇掩面,阴阳怪气地学起昨夜席间萧不言的腔调:“你总看他做什么……”
忽闻“咔嚓”一声,卫觊手边的青瓷茶盏倏地裂成了两半,饶是他躲得快,仍旧被泼湿了一片衣角。
他抖了抖衣角,毫不介意地重新坐下了,笑眯眯道:“这么大脾气做什么,我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