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眼睛挖了。
”
谢九楼半天没声儿。
过了会子,又听他道:“许是我簪子插它眼睛太深,它受不住痛,便自己挖了。
”
“……嗯。
”
老虎弱弱地叫唤了一声。
谢九楼又道:“我从东被它背着冲过来的路上,把你给我找回来的戒指弄丢了。
你替我去找找,好不好?”
他怕提灯不答应,又补充道:“我只怕夜里风吹下雨,泥巴一盖,明儿再想找,就找不着了。
这老虎在这儿,要伤我早伤了,眼下挖了一只眼睛,还能不知道利害?不敢动我的。
”
提灯虽不愿这个当头离开他,但迟疑片刻,还是沿东去了。
“……我只找一刻钟。
”
谢九楼笑:“好。
找不到就回来。
”
他目送提灯远去,待看不见时,方转过头,对着伏首吃痛的大虎,脸上已没了笑意,只淡淡道:“要想他放过你,一会儿就跟紧我。
”
老虎将埋在前掌中的脸抬起看了他一眼,也不知听没听懂。
戒指被谢九楼自个儿藏在身上,提灯去而复返,自是没有找到。
谢九楼把人拉进怀里:“没找着就算了,说不定明日它自己就跑出来了。
”
他一下一下顺着提灯后脑勺:“好好睡一觉,天亮了,就不怕了。
”
提灯轻轻“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老虎把谢九楼甩下地那会儿,他背后和腿都撞了石头,若不是由远及近的一阵气海,叫那畜生忽如挖心掏肺般疼得打滚,他说不定真就成了它腹中之物。
眼下一身疼痛,可因着筋疲力尽,他累得够呛,就着这么个姿势,抱着提灯,没一会子便睡了过去。
正迷迷糊糊时,谢九楼手掌痒痒的,像有谁抓着他翻来覆去地摸什么。
他半睁开眼,只见着提灯逆着月光半跪在他身前,摊着他的手掌,一手捧着,一手自他掌心摸到指根,又从他指根一寸寸摸,摸到指尖,一根指头摸完,再去摸第二根,如此循环。
谢九楼默默看了少顷,蓦地一翻掌,抓住提灯的手:“在做什么?”
提灯猝不及防,愣了愣,方低头轻声道:“我看你有没有受伤。
”
谢九楼失笑:“受不受伤的,哪里用得着这样仔细?”
他拉了拉提灯,提灯便伏过来由他抱着,埋首在他颈窝。
“不是说了没事?我骗你做什么?”他抚着提灯后背,偏头啄了一口提灯鬓发,温声道,“快睡吧。
”
提灯久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