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眉敛目,飞快藏好脸上的悲戚,轻松道:“可算到了。
快进去吧,我都等不急了。
”
杜衡看出她的异样,但不打算揭穿,回以一笑。
二人先后着地,并肩跨入沐春楼的门槛。
杜衡生性落落大方,遇事不慌不忙,故直到上了二楼,在拐角处的雅间前立住,元月也未能察觉她此刻最不想见之人正端坐于雅间里;更无从得知,门一敞开,她便会跌入那人的怀里。
“人我带到了,希望殿下不要让我失望。
”杜衡长舒一口气,目光越过被锁在一对强有力臂弯中的元月,直落在臂膀的主人――杜阙那儿。
“多谢。
”面对除元月以外的人,杜阙习惯性地惜字如金。
杜衡见怪不怪,多看一眼“紧紧相拥”的杜、元二人,转身下楼。
见杜衡毫不犹豫丢下自己而去,元月气愤难当,合着这俩人早就串通好了哄骗她,她也傻乎乎地信了……奔腾的火气占满胸腔,她用被迫环在杜阙后腰的手用力掐住他的皮肉,试图逼他松手。
他闷哼一声,箍住她腰身的胳膊却纹丝不动,她发了狠,垫脚咬住他尚未好全的右肩,尽全力合住牙关,血腥味顿时在舌尖蔓延开来,但握在腰侧的手依旧没有抽走的迹象,而那手正以微末的幅度颤抖着。
终究于心不忍,她选择放过他。
春日衣裳穿得单薄,恰他今日披了件素色锦袍,因此血迹渗出的痕迹格外显眼。
“你不疼么?”一开始血只是星星点点往外冒,这时已发展到颗颗向下滴了,而伤口外的那块衣料也已被鲜血所湿透,染成了暗红色。
“疼。
”杜阙答得干脆,“但跟失去你相比,不算什么。
”
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元月讽道:“可你知不知道,我最厌恶别人欺骗我、算计我、要挟我。
你的作为,非但留不住我,反让我觉得你像个疯子,令人发指的疯子。
”
他忽然笑了,身后敞开的门“砰”的一声合住,隔开了外面的风景,同时隔绝了缕缕清光。
雅间内黯淡寂静,环绕在侧的唯有彼此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