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臂伤势被衣裳掩去,越尔连看也没看一眼,只留给她一个整理间柜的身影。
她越走越无力,最后连床榻也上不去,扑通一声软跪在榻前阶上,膝盖钻心的痛。
但她已没有知觉了,眉头都?不再?皱一下。
银发姑娘伏在床前,肩膀压抑抖动,起?先是小?声哭泣,而后连这点声音也无了,她大口大口呼吸,却发不出半点哭声,唯有泪还不停淌下。
或许真正悲伤到?极致时,是哀嚎不出的。
祝卿安哀莫大过心死,心底发空,还不由自主问着自己。
她似乎从来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以为?阿娘病快好?的时候,阿娘便离她而去了。
想?是自己修为?尚可,有望在比试上争得魁首时,眨眼又遭各路人鄙夷,还被通天?塔扔了出来。
就连她最亲近的师尊,也不过是为?了别人而将她养大,从不是真正爱她。
她还有什么?她还剩什么?
祝卿安不断反问自己,泪流不尽,好?像要把?她所有生机都?流散出去。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
“本?座带你走如何?”耳畔是黑影近似诱惑的声音,“带你离开,再?不用留在此处受气。
”
祝卿安忽失了反抗的欲望,指尖扯住被褥,从无声哭泣中咳出一声坚定,“好?。
”
“我跟你走。
”
“早答应不就好?了,本?座都?说我是你娘,怎么会害你呢。
”黑影笑得猖狂,“记着了,本?座叫玄无。
”
祝卿安没有力气回答她。
玄无虚拢她身上,一缕黑气缠住墨镯,“呵,你还真像是越尔一条狗。
”
这个名字就像是唯一能?牵动祝卿安牵动思绪的引子,只一提出来,就让她颤抖了下,小?声开口,“闭嘴。
”
墨镯应声断裂,碎作两节,露出她白净的腕子。
“既有神识追踪,又有禁足之术,你只要带着这个镯子,这辈子都?逃不出她掌心,这不是狗是什么?”玄无冷笑两声。
“又或者说,你就喜欢这个?”
祝卿安身子僵住,“你说什么?”
脑中不住回想?起?师尊平日里对她的好?,说是好?,其实也不见得有多喜欢,更像是……对待一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