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文华殿更是经久不见人烟,但郭礼容知道燕覆要来,还是吩咐宫中仆役将文华殿的被褥换了新的。
她扑到床上,垫被柔软,木头的香气微甜,恍惚之间,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一枝园。
乡野的冬天,北风长驱直入,冬天的被褥冰冷,夏天的被褥坚硬,早年还住在一枝园的时候,每逢入冬,母亲就会操心着一整个园子的取暖,她住的小院儿常常空着,在母亲的屋子里,有一个她可以安睡的床榻,上面的棉被、被褥永远是新弹的、暄软的,还有晒过太阳之后的味道。
不是有钱才好,而是有娘才好。
葛婶子的日子过的并不宽裕,但善儿的被褥永远干净、软乎。
她闷在棉被里稀里糊涂地睡了,记不清有没有哭,可是醒来的时候,枕头是湿的。
从床榻上坐起身,还有些懵懵然,环顾四周,雪藕不在,燕覆也不在。
她起身向外去,窗外的天微微发青,清晨的金陵皇宫没有鸟鸣,没有山风。
殿外倒是有静默的宫女,见她起身了,上前搀扶进了净室洗漱,再出来时,月圆只觉神清气爽。
由宫娥引着往太医院去,前厅是接天连地的药材格,从药材的各种气味中穿行而过,快要走到后堂时,月圆注意到了墙上的铭牌。
有一块铭牌上,写了“潘人语”的名字。
月圆立刻便停住了脚,回身站在了这块铭牌前。
“潘人语……”月圆喃喃,问向正默默碾药的侍童,“潘太医何在?”
侍童看了一眼铭牌,忽而有些慌张地说,“是奴婢的不是,潘太医早已被剔出太医院,铭牌该卸下来才是。
”
“他与我家有故旧,小郎君若是知晓些什么,还请告诉我。
”月圆争取道。
“三年前,潘太医因为牵扯进一宗命案,被金陵府羁押,太医院便将他从名录中剔除,奴婢只知道这么多了。
”
月圆闻言,有些微微的心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