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三年来,她头一次这么接近当年的案中人。
“即便是最低等的吏目,都有品级,又身处宫廷,说抓走就抓走,未免太不将皇权放在眼里……”月圆喃喃自语,“除非人是从家里绑走的。
”
她知道从这个小侍童嘴巴里问不出什么,这便点头离去,继续往后堂去。
庭院里有一束晨曦,各色药材被装在不同的筐子里,摆在
假山旁的空地上晒,小窗里,一位穿青袍的中年文士正同雪藕讲述着什么,雪藕求知若渴,眼睛眨也不眨。
想来这一位青袍文士,就是燕覆口中的邹芝林。
月圆不想打搅雪藕,转身悄悄离去,信步在宫中行走。
燕覆去哪儿了呢?月圆觉得很奇怪,甬道左侧的尽头,视野开阔,远远看去,是一片忘不见尽头的花园。
她往其间慢慢去,沿途的花开的规规矩矩,连香气都很风雅,不似山野之间的花开的嚣艳。
到园中的时候,才看见燕覆坐在花下的罗汉床,一旁的桌上两只茶盏,该是同人刚会过面。
见她来,燕覆原本微蹙的眉头略微舒展,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道了句过来。
因有新客落座,宫女很快上前,将先头的茶盏点心盘收起,又呈上来新的茶点。
“我刚在太医院看到了潘人语的名字。
”月圆把她的发现说给燕覆听,“他是御医,品阶也不低,为何说抓走就抓走?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下落。
我娘的污名一日不洗清,他就一日不清白……”
“清白……”燕覆掂量着这两个字,招手唤来了宫监,耳语几句之后,又看向月圆,“因为名声,把自己的生命舍弃了,值吗?”
月圆听到火起。
事关娘亲,她无法克制脾气。
“你也是被冤枉的,难道不明白清白代表什么?没做过的事,按着头要你承认,你甘心吗?更何况,我娘究竟是怎么死的,还没有查出真相,即便是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