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仔仔细细查看一遍,“还好没有破皮,天气愈发冷了,阿兄天天练字,伤口露在外面,容易生冻疮的。
”
李旦干脆由着她小心翼翼把自己的手掌包起来,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你怎么晓得我天天练字?”
裴英娘抬起头,双眼亮晶晶的,“阿父告诉我的,阿父说阿兄小时候天天坚持练两个时辰的字,还专门在庭院里修了个洗砚池呢!”
看着她弯眉下一双乌黑发亮的双眸,李旦不由自主摸摸她的头,难怪阿父喜欢英娘的陪伴,她总能迅速从阴郁的泥沼中抽身,在平凡无奇的细枝末节中找到乐趣。
听着她若无其事地闲话家常,如果不是双掌还隐隐酸痛,他差点忘了他们刚刚从东宫脱身出来。
宦者提着八角琉璃灯走下石阶,“公主,圣人等候多时了。
”
他不动声色瞥一眼李旦,似乎奇怪李旦为什么会在这里。
裴英娘淡淡嗯一声,跟在宦者身后,缓步拾级而上。
走到一半,她忽然想起来,冀州好像是李旦的封地?他还不满一岁时便获封冀州大都督、右金吾卫将军,遥领冀州。
刚才他提起冀州,莫非是目睹太子和武皇后的阴谋算计,想远离是非之地,出镇冀州?
这确实像李旦的处世之法,可李治和武皇后不会准许他独自去冀州。
而且冀州大都督只是个虚职而已呀?
她回头看向台阶下幽暗的前庭,没有找到李旦的身影。
夜风吹动衣袍,发出飒飒细响。
微凉的秋风拂在脸上,隐约有清冽的暗香透过微风,熏得人精神一震。
裴英娘进宫时,李弘和李贤已经成婚,和她几乎没有交集,李显爱捉弄嘲笑她,唯有李旦和她相处的时日最长,也最和睦。
一开始她是抱着偷师的目的主动靠近李旦的,但李旦严厉背后的温柔很快让她忘了那点小心思,真心喜欢上这位兄长。
她轻叹一口气,扭过头,继续往前走,心里涌起一阵难言的怅惘和不舍,如果李旦离开长安,她肯定会很想念他。
前殿沉寂冷肃,后殿内室提早烧起火盆,暖意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