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他们之间的旧话,兜兜转转,轮到她还给他,唐竞只得苦笑。
“那就回来吧。
”他看着她,若她答应,这便是他唯一念想,但又不敢奢望。
可周子兮是什么人,怎会好好地给他一句话?她只是咬唇靠近,在他耳边道:“?adépend.”
他简直拿她无法,拉住她的手肘,把她锢在怀中,贴着她问:“这一趟又算是什么?”
“你也知道法学读得幸苦”她却答非所问。
他不懂,自觉像个乞爱的怨妇,对着即将远行的负心汉。
而那“负心汉”又踮脚上来耳语:“我来攒些新回忆,否则等从前那些耗完了,我怎么熬过去?”
汽笛又一次响起,她看着他,带着一点笑,推他出舱房,在他面前关上门。
是真的,多年前分别的那一夜,不仅是他记住了她的每一处,她也是一样。
只差一点点,唐竞又要强推了门进去,但理智上却也知道她应该走,自己也不得不回上海去,虽然匆忙地来不及吻她,也来不及再问,这短短一周够不够她积攒新的回忆,会不会在未来法学院的三年里淡到记不起?
正是香港的盛夏,才刚下船就撞上一场雷雨,他站在码头,看着巨轮远去。
甲板上的周子兮撑起一把红伞,在那灰色背景中格外醒目,但再醒目终究还是敌不过时间与距离,一点一点变小,渐渐与周遭趋同一色,最后彻底消失在雨幕里。
唐竞转身离开,心里既是失落,又是欣慰。
失落的,是她不再需要他。
欣慰的,是她已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知道如何去做。
而且,她还是回来找他了。
就是这样想着,竟又生出一点幽默来她漂洋过海,穿过大半个世界,只是为了来睡他的,然后再嘎然而止忽然叫停,叫他一颗心生生分了一半出去,实在是高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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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岛余生18.1
陈之遥_GIB08-2209:45投诉阅读数:23898??最初只是电报,从一艘船到另一艘船。
言辞简短,也没有要紧的事情,更只字不提想念,只说自己看到什么,又做了些什么,读起来竟有一种家常的错觉,就好像两个人根本没有分开,照样在对话一般。
直到唐竞乘坐的汽轮如期靠港,那时的上海已是夏末秋初的天气,江上月朗星稀。
而周子兮的船刚刚离开锡兰,在那封电报里,她对他说,当地正是雨季,海与天连成一片,一切都浸在水中。
唐竞看着那句话,也就是在那一刻,他如此清楚地意识到她身在多么遥远的地方,他们之间又有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