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汤池净的身仿佛白费,晏乐萦只觉得那氤氲的水雾还在周身蒸腾,逼出了她一身热汗,浑身都是黏黏腻腻,好?像被这股热气浸透,还冒出一阵无?法言喻的感受。
她哭不出声,浅浅啜泣,听他今夜一直唤她燕燕,恍恍惚惚间,昏沉的脑海再也想不到太多,下意识与靠得这般近的人说:“哥哥,我的小字其实?改了……”
覆眼的帷布也早在折腾间松垮,虚虚遮着眼,又透出光亮,最后彻底褪落。
她瞧见?了季砚的模样,冷戾的昳容在此刻竟变得生动?起来,烛火让那双漆黑的眸生出温缱暖意,看得她怔了怔。
季砚也稍顿片刻,沉着嗓子,敛眸望她,“嗯?”
露出的那双水眸全然殷红,白皙的玉容漫上说不出的光华,是一片令人心跳加速的潮紅情态。
她难得是这般澄然的神色望他,季砚心中也猛地一颤,升起不明涩意。
“还、还是叫‘燕燕’,但不是…燕子的燕。
”这话她说的艰难破碎,对方表示在倾听她的话,可其余未停。
晏乐萦不免嗔他一眼,眼尾滑落生理性的泪珠,又被他难得耐心轻拭去?。
“……是大雁的雁。
”她呢喃道,“大雁南飞…的雁。
”
她更喜欢这个字。
八年前南下的途中母亲被父亲抛弃,她年幼又软弱,被捆在车厢里?眼睁睁看着一切,无?力反抗。
最终能?做的还击,也只是到了江南后偷溜出晏家,拿着母亲留给她的信物买下画舫,从?此自立了一个家。
可何其有?幸她没有?真的失去?母亲,即便重逢是在废太子的囚牢里?。
母亲泣声与她说起此事,说自己只是个歌女,没读过什么书,因而一直弄错了,不该是“燕”字,而是“雁”。
“燕子虽翩跹灵巧,可娘亲更盼你有?着大雁南飞的勇气与坚韧,雁雁,要好?好?地、自由地活下去?……”
离开京城后,她虽经?历了艰难,却仍找到了自立的那条路。
她的确更喜欢“雁”字。
她想要拥有?更多恣意翱翔的勇气。
可与此同时,母亲还被困在冰冷囚笼里?,是因为她才害母亲至此,她无?法再自由地活下去?。
晏乐萦做不到。
一时陷入往事中,因而她也没注意到季砚方才还浸着情意的眸,渐渐又冷淡起来。
大雁南飞么?
他未发一言,只是又一次握着她的腰,将她的身躯固执地掌握住。
“为、为什么……”询问的话语被冲撞淹没,良久之后感受越发不能?自控,她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