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批品阶不高的小吏,而后他忙着在南山行宫取证,程慕宁则借着机会查看工部这些年经手的营造事项和账册。
这会儿值房门窗大开,工部尚书蒋则鸣站在里间,汗如雨下。
长公主就坐在上首,脖颈间那倒划痕红得刺眼,所幸并不深,她似乎也不觉得疼,用帕子擦过伤口时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反而是一旁被周泯擒住胳膊的小吏脸色煞白,抖得不能自已。
这人只是工部一个低阶官吏,方才握着匕首挥向公主时是铆足了劲,这会儿倒是怕了。
但更怕的人是蒋则鸣。
南山行宫坍塌,朝廷要追究工部的责任,偏偏主事官员死了,蒋则鸣身为工部尚书,眼下如坐针毡,公主这时又在工部大院遇刺!
刺客还是他工部的官吏,怎么看都像是工部心中有鬼,意图对彻查此案的公主不轨。
简直令人百口莫辩。
蒋则鸣屏息片刻,谨慎开口道:“此人平日只负责整理文书等琐事,本官并不知他今日为何行刺公主,不若将人交由殿前司细细审查,工部上下必全力配合。
”
蒋则鸣就差把这人与他不熟写在脸上了。
“查自然是要查的。
”程慕宁将沾了血的帕子叠成方块,说:“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不是这件事,行宫坍塌突然,其中内情蒋大人心知肚明,圣上要追责,本宫虽奉命详查,但到底工部是蒋大人做主,没有大人帮衬,本宫只怕也有心无力。
”
蒋则鸣顿了一下,说:“本官已依照公主的吩咐,将这些年的记档与账本呈上,不知是哪里做得不够……”
“蒋大人是说这本工部所有的营造查验都合格的记档吗?”
蒋则鸣道:“公主不知,营造查验有特派官吏,皆是数人一组,所有人无异议方可通过。
”
蒋则鸣不愧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滑头,字字句句都不忘将自己摘干净,即便查验有纰漏,他也并未经手过这个环节,要追究,也是追究旁的人。
程慕宁笑了一下,说:“可最后签字盖章的是蒋大人,这些年蒋大人就没有疑心过哪一处营造有问题吗?我看上年有地方洪涝,派去督查修筑堤坝的是何大人,此后不到半年堤坝便坍塌了,这事怎么没在记档里呢?”
“好像是有这么